只有石壁。
莫非,在最开始的那道岩壁之后吗?
但唐少没有把握回去。
况且,岩壁早已被岩浆覆盖,他若是猜错了,等同于自杀。
没有时间哀叹不公。
既然来了,他也不抱怨了,出去再说。
何况他已受益匪浅。
再度将一抹蓝焰化作甲兵,混入法则,投入下方的熔岩。
最先消散的,是蕴藏于其中的法则,而后才是蓝甲。
知晓这点有什么用呢?
唐少顿时有些懂了。
再度坐下调息,恢复方才提炼法则消耗的修为。
待唐少再度站起,身后的岩壁隐约有裂开的趋势。
看着熔岩缓缓流淌。
蓝眸闪闪。
纵身一跃。
刹那间,仿佛看见了曾今。
似乎在诉说着,他这番愚蠢的举措是错误的。
没有理会。
因为前方无论是什么,他都要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出路。
既然岩壁皆是熔岩。
那,便打碎这最底下的岩壁。
不知会通往何方。
无疑,这是一场豪赌。
但与其坐以待毙,还是稍微遵从内心的狂妄,潇洒一回。
先前的隧洞他已受尽折磨,如今这无尽的熔岩炼狱也让他绝望。
即然做出选择,那唐少宇所要做到的,就是准确的行动。
调整身形,尽力将右手置于最下方。
这般失重感让唐少怀念。
牵引着那一丝吞噬法则,化作缠绕手臂的丝线。
衣物早已被消弥大半,身体的外肤也逐渐碎裂。
还是没什么痛感,但行动还是会受到影响。
影响,便会造成误差。
这次,每一个瞬间,唐少都要把握住。
群熔飞溅。
右手提前挥扫,略微激荡起熔岩。
火星散射,但隐约能看见岩浆下的空洞。
空洞?
热意逐渐逼得唐少无法睁眼。
被迫闭眼。
若是再晚一步,那即使成功,他也会双目失明,得不偿失。
仔细感知着熔岩的温度来判断位置。
好在这岩壁之中无风。
右手的法则消散大半。
身形尽数烧焦。
裂开肌肤而血液飞溅。
最后一瞬。
眼前是漆黑。
身体的动作无比缓慢。
右手的之间已然触碰到一丝温热。
法则仅剩一丝。
再牵引全身,将力量传达至右臂。
最后一丝修为被榨取,再度凝练极其微弱一厘毫法则。
多坚持了不知多短的弥刻。
岩浆再度变得平静。
再无任何声息。
方才唐少待过的岩障,被其后的熔岩吞噬。
也唯有那道岩壁渐渐流淌熔岩,短短数刻便截然而止。
睁眼是漆黑一片。
闭眼也是空无一物。
无论怎样都是漆黑。
也没有任何知觉。
方才的滚烫一扫而空,反感到空洞带来的寒冷。
不知自己在此做些什么,脑海中唯一的画面是自己陨落在岩浆中。
但这视角并不是他的。
是一种旁观者的视角。
自己做了些什么,一清二楚。
最终被岩浆淹没。
原来,我死了啊。
很想向他人诉苦,哪怕喃喃自语也可以。
但他做不到。
顿时感觉很困很困。
逐渐分不清自己是睁眼还是闭眼。
自己会是安详的死去还是死不瞑目呢?
话说,自己还有尸首吗?
什么都感觉不到。
走马灯。
唐少五岁时,家中的亲友将他视若珍宝。
毕竟他的天赋是上乘。
饱受瞩目,也不出众人所料。
觉醒的是难得的焕灵焰,修为也是短时间内突飞猛进。
顺理成章,进入了家乡旁的玄火门。
遇到了一位黑发少年。
一举一动,虽干净利落,但为何,无根的孤独会环绕他全身。
但他也没在意。
直到与这少年一战。
少年的果断,少年的拼命。
挫败了他作为天才的锐气。
追呀追。
拼命地修炼,修得一身本领。
再战之时,他如愿以偿了。
但少年态度淡然,似乎留有余地。
浮躁的心也沉淀下来。
后起的一位少女逐渐有赶上他的趋势。
各方面都不如他,但少女却从未言弃。
他很怀念那段日子。
无忧无虑而自由自在。
大比上,他也算大放异彩,也算结识了几位友人……
往后的回忆不堪回首。
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陨星,粉碎了唐少宇的所有。
几乎走不动路,即使领悟了法则,也显得如此无力。
那晚他没有修炼,彻夜难眠。
如今,好不容易悟到一丝法则,就要匆匆离开……
不甘心。
唐少的灵魂在一点一点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