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陈舒抓紧一切时间,调查资料,想写一本和《洪水来临时》差不多的小说。
期间陈父陈母回了老家,孙大娘也回来了。
在陈舒扎根于字里行间的时候,杨西岑出任务回来了。
当时陈舒还在上班,吴春杏突然跑过来找她,陈舒刚扬起的笑容,就因为她一句话僵在脸上。
“舒舒,杨西岑受伤了,你快去医院!”
陈舒猝然站起来,椅子因为她的动作发出嗤拉的声音,格外刺耳。
她努力维持着理智,跟王主任请了假,就跑出了办公室。
吴春杏一直在后面跟着,刚刚她是一路跑过来的,费了不少力气,这会儿有点跟不上陈舒的脚步。
她知道陈舒心里的担心,把手术室的位置告诉她,看着她跑远。
陈舒一路来到手术室外,赵阳和钱彪都在这里,两人胡子拉碴的站在那,双目猩红的死死盯着手术室三个字。
听见脚步声,两人回头,默了瞬:“嫂子。”
嗓音沙哑,带着哽咽。
“他……伤的怎么样?”
陈舒想知道杨西岑的情况,又怕从他们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
钱彪低着头不敢看她,赵阳愧疚的开口:“医生还在抢救。”
“他是为了掩护我们才中枪的,嫂子,对不起。”
他们当时都已经要抓到史淮仁了,但是被他反扑。
杨西岑本来是可以躲开子弹的,但他一旦躲开,他身后的人就会牺牲。
他没有躲开,身中数枪。
“……”
陈舒张了张嘴,想说话,可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伤在胸口,想也知道肯定危及生命了。
她怔怔的等在手术外面,一动不动。
赵阳劝她:“嫂子,手术还要很久,你坐下吧。”
陈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顺着他的走到椅子前面坐下。
她在心里努力的说服自己。
杨西岑不会死的。
肯定不会死的。
梦里面他还要回去参加抗灾的救援呢,怎么可能会死呢?
可是又有另一道声音在对她说,世界的轨迹已经改变了。
前世根本没有发生四丫杀人,金蛋被拐走这些事。
轨迹改变了,杨西岑也是有可能提前死的。
她脑海里两种声音不停的交织,缠斗,一片嗡鸣。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手术室的门还是没有打开。
吴春杏和孙大娘带着陈陈和泱泱来了。
看到陈舒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们两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吴春杏蹲下身子,对陈陈和泱泱道:“你们妈妈现在肯定很难过,快去抱抱她。”
陈陈和泱泱还不了解死亡的含义,也不知道爸爸在手术室里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小孩子很敏感。
他们敏锐察觉到氛围的异常,都安安静静的,没有往日的调皮。
听到吴春杏的话,陈陈和泱泱小碎步跑到陈舒身边,扑进她怀里。
“妈妈~”
“妈妈~”
两道脆生生的小奶音驱散了陈舒枯寂眼神中的阴霾,她让自己振作起来,抱着两个小家伙的软软的身子汲取温暖。
她抬眸对上吴春杏,孙大娘还有赵阳,钱彪关切又担忧的眼神。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她只是一时情绪低落,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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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西岑还没从手术室出来,一切就还有希望。
哪怕......
哪怕他真的遭遇不测......
陈舒垂眸注视着两个小家伙柔软的发顶。
她还有他们。
她得振作,不能让自己垂头丧气的。
他们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陈舒把陈陈和泱泱交给孙大娘,自己迅速来到了手术室门口。
有医生和护士从里面出来。
“医生,我是杨西岑的家属,请问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额头还有汗珠:“他虽然中了三枪,庆幸的是没有命中要害,手术很成功,一会儿转到重症监护室观察一下,各项指标正常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陈舒听了医生的话,忽然卸下了浑身的力气,整个人就要往一边倒。
“嫂子!”
赵阳和钱彪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杨西岑麻药劲还没过,陈舒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看他的时候,他还没醒过来。
不过他人在那里躺着,陈舒能看到他,总比在手术室的时候不明情况要让人安心。
杨西岑的身体素质很好,在重症监护室还没待一天就转到普通病房了。
陈陈和泱泱起了个大老早跟着陈舒来看爸爸。
陈陈倒腾着小短腿想往杨西岑床上爬。
医院的床有点高,他吭哧吭哧的爬了半天,都没爬上去。
对着床上躺着的杨西岑指挥道:“爸爸,下来!骑马马~”
暂时难以做到的杨西岑:“......”
你可真是我的亲儿子。
他瞥了陈陈一眼,漫不经心的拒绝:“不要。”
“想骑马就自己爬上来。”
陈舒斜了他一眼:“你也不怕他真的爬上来了,就你这破布一样的支离破碎的马,可经不起他骑。”
杨西岑输人不输阵,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她:“试试?”
“试屁!”
他可真是什么时候都是满脑子废料。
本来体谅他是病号,想喂他吃饭的,这么一来,她也不喂了。
把碗往桌子上:“吃饭!”
杨西岑幽怨看她。
陈舒不为所动。
“大丈夫不跟小女子计较。”
他叹了口气,认命的吃自己清淡的病号饭。
他吃完,陈舒把碗筷拿去刷洗了下,回来后也没走,娘三个就在这陪着杨西岑。
她跟王主任请了两天假,王主任知道杨西岑的情况,王主任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再加上周日休息,陈舒一共有三天的假期,可以好好照顾他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