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这里了?”
“嗯,活着的,都在这里了。”
月棠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对着范闲回答道。
自范闲得到消息的那天起,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就一直笼罩在他的眉眼间,过于平静,过于压抑,有时连王启年都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就在这审,别脏了挽月楼的地方。”
范闲的声音很淡,王启年听着却是汗毛耸立,连往日嬉笑的模样都做不出来。
“我现在没什么耐心,问什么,答什么,只有一次机会,明白吗?”
随手抓起一个人的领子,范闲露出一丝极淡的笑。
“谁派你来杀国师。”
“......”
“你们在哪里动的手。”
“......”
连问了两个问题都没有答案,范闲低头轻笑了一声。
再次抬头,一把小刀插在了那人的肩上。
“啊!——”
那人惨叫出声,月棠见此情形,心中有些惊骇于范闲的举动,却并不恐惧。
这些手段她都见过,只是没想到范闲竟会做到这种地步。
“最后一个问题,阿颜在哪里。”
“死,死了...唔。”
刚说完,那人就咽了气。
范闲翻看了一下这人的样子,平静地下了结论,“毒发,死了。”
浓密的眼睫半垂,他视线扫向旁边剩下的两人,笑意盎然,眼睛却是冷的,“我暂且不想杀人,所以我们尽快结束好吗。”
正如之前所说,他已经没有耐心了,现在的每分每秒,范闲都觉得自己心中的戾气蠢蠢欲动。
若非月棠和王启年还在这里,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还能克制住杀意。
杀鸡儆猴,哪怕方才的人不是范闲所杀,另外两人也已经生了忌惮。
“我们,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其中一个人还妄图拖延时间,可他刚开口,一颗药丸就被范闲顺势塞了进去。
“不知道没关系啊,吃点药就想起来了。”
范闲钳住那人的下巴,眼睛逐渐泛红,力道之大几乎捏碎那人的下颌骨。
王启年见势不对,立即上前劝慰道,“大人冷静,他们还敢在此拖延时间就说明小鹤大人可能还在某处,留他们一命至少还能多问出些东西来。”
“如此说来,留一个能说话的,不就够了吗?”
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的嗓音响起,王启年知道,范闲是真的对眼前的刺客起了杀心。
这样风雨欲来前的宁静,都只是假象,王启年心头一悸,怎么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若是他的妻女生死不明,他也做不到心平气和地放凶手一条生路。
拂开王启年的手,范闲将毒药塞进另一个人口中,冷声说道,“我现在很冷静,也很清醒。”
他的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墨色深潭。
“一瓶解药,谁先回答我,谁活,不说的...”
“死。”
作为费介的弟子,范闲做的毒药自然是一等一的,这些刺客并非死士,只是拖延时间的幌子。
因此,在毒药发挥作用后的一刻钟内,他们便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们真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追杀...”
“当时我们根本没办法近身...都,都是弓箭手伤的人...”
“弓箭手...燕小乙!”月棠怒火中烧,一把提起地上的人掐住了他的脖子。
“还有什么,说! 国师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