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就让小糍陪我吧,它也能和你的兄弟们沟通,我自会照顾好她,你放心吧。”
看它发这么大的火,灰鼠也不好再开口,只得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乖乖窝回陆希言准备好的小毛毯里。
“对了,等夜里去商玄同那里时,先让人给你洗个澡,”陆希言出发前又回头叮嘱道,“省得万一行动失败,他认不出你是家鼠,把你喂了猫去。”
灰鼠不满地发出一阵“窸窣”声,到底也没再反驳什么。
*
去章府的路上,白小糍一直在盯着那个蟾蜍头骨发呆,鼻头时不时微颤,像是在感受马车外的气息。
没过多久,车驾稳稳停下。
陆希言扶着南烛的手下了马车,正看到迎面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而至,却不是商侯爷,而是顾景铄。
来人一身鷃蓝长袍,外披玄色金纹披肩,腰间佩着一把银缎横刀,十分的贵气。
“……怎么是你?”
顾景铄面容清冷沉静,微微拱手:
“方才在东宫与太子议事,听闻二皇兄为了父皇宫宴,临时急召了平南侯等一干礼部官员。恰好听侯爷说起与殿下有约,小王便正好代两位皇兄和侯爷,一道来探望问候尚书大人。”
陆希言撇了撇嘴。
也行。
反正黑坛里的头骨都在自己这里,平南侯不过是给她到府探查的掩护,谁都行。
[灰小七他们已经挖洞藏好了。他说只等咱们一声令下,就能把这府上藏的金元宝都偷走!]
……
陆希言想起来了,这只酷爱贪官财帛的小老鼠。
也难怪,她看了眼和章尚书一墙之隔的丘都尉府邸,这一块应该的确是它最门儿清。
她点点头后,没有多搭理顾景铄,便扭身往章尚书府里走去。
顾景铄也不甚在意,正正衣冠,也跟着陆希言一同拜帖入府。
一时间府上来了两位天潢贵胄,原本静悄悄的尚书府又再度热闹了起来。
出门迎接的,正是章尚书的独子章塘,虽说不过二十五六,举手投足间已能瞧出为官做派。
行过礼后,他带着陆希言二人往内院走去:
“家父遭逢不幸,伤了胸骨和小腿,大夫说需卧床静养几月,多谢长公主和三皇子费心,特意过来看望。”
顾景铄接着应和几句,而陆希言已默默将蟾蜍头骨握紧,白小糍也偷偷从口袋中探出个小鼻头,仔仔细细地闻着这个院子的气味。
[什么都闻不到……好怪。]
说话间,几人已进了院门。
自夫人离世后,章尚书已独居多年,此时早已得了消息,挣扎着坐起身来,想向二人行礼。
顾景铄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
“尚书莫要拘礼,身体要紧,无需过分在乎这些虚礼。”
这一句话,说得老头眼眶有些湿润,忙谦卑着点头称是。
陆希言正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两人的表面功夫,却突然神色一凛。
头骨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自己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