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言蹙起眉头。
不应该啊?虽然时间早了一些,可地利人和占得满满的,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难道这老头真的和商府的邪祟没有关系?
陆希言向前探身,从顾景铄手里夺下了章尚书遍布横纹的一双手,学着他们真情实感道:
“尚书是在经过本宫府门口时突遭横祸,而本宫却来得这样晚,实在不该。”
章尚书神色尴尬,试图暗暗用力将手抽回,却发现陆希言握的格外紧,紧到仿佛要把他一把老骨头握碎一样,顿时有些害怕,忙向顾景铄和章塘疯狂使眼色。
章塘压根没见过长公主这般架势,一时怔在原地不敢上前。
还是顾景铄沉下眸光,不动声色地将两人拉开:“尚书才断了胸骨,昭阳你轻一些。”
听了这话,陆希言才松了手,扬起唇角:
“如今盛夏,尚书的手倒是如坠冰窖一般,冷得人手疼啊。”
章尚书堪堪笑着:“多谢长公主殿下关心。人老了,没想到这么不经折腾。不过得您关照,现在倒不觉得那么冷了。”
顾景铄悄无声息地皱了下眉头。
倒是陆希言,颇为爽快地摆了摆手,便悠哉坐在侍女递来的软凳上。
在顾景铄他们聊天的同时,她开始打量起章尚书的面色。
他额间萦绕着一团黑气,分明是被黑坛反噬的结果。
可为什么整个府里没有半点下煞的痕迹?
就连章尚书本人,虽说谈不上是什么刚正贤臣,可整个人还算是一身的正气,除了额头上的黑气以外,陆希言也察觉不出什么异样。
幸好自己借着握手的计划把一部分灵力度给他,不然光靠她现在的能力,也只能束手无策。
陆希言屏息凝神,集中精力想顺着那点灵力找找其中缘由。
[这里一点怪味都没有……吱!!]
白小糍发出一声尖叫,陆希言连忙收回神识,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起多了一名老道。
她认得,这是紫云观的朱观主,面上不沾尘世喧嚣,实则早已是太子拥趸。
朱观主不过四五十的年纪,身上一件紫青色蟒袍,胡子留成标准的三绺,下三白的瞳仁显得格外炯炯有神,此时正抱着自己被扎到的手吹气。
白小糍被他冷不停一碰,全身刺针竖立,虽然没被他掐走,但也从陆希言腰间的口袋跌落在地,虽然摔得很疼,可它还是保持着全身警戒的姿势,虎视眈眈地盯着来人。
老道向屋内众人打个千儿,笑道:“好凶悍的刺团儿,怪不得敢近人身前作孽。”
听到这话,陆希言登时没了好脸色。
她低头小心翼翼地拾起白小糍,一边安抚小家伙一边冷冷开口:
“观主此言差矣。人心叵测难道还怪世道不公吗?不懂礼数、近身作孽的分明是人,与旁物何关?”
朱观主知道她这是在说自己,碍着陆希言长公主的面子,他还是赔笑道:
“确是贫道冒昧在先,给殿下请罪了。”
陆希言冷哼一声,看都不想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