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琉璃器大卖特卖的情况,长安城里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对于能从中获利的人来说,琉璃器大卖就痛快的像是三伏天里喝冰汽水,畅快无比。
但对于销售额暴跌的同行来说,就恶心的像在大雪天裸奔,饥寒交迫,羞恼难耐。
原名唐家瓷器,现改名汤峪琉璃的店铺对面,长孙冲看着对面的店内人头攒动,人们近乎是在疯抢琉璃器的画面,心中就不由涌出嫉恨之情。
看李斯文这个仇人挣钱,比他家亏钱还让他难受。
当日,由于在紫云楼里惹恼了姑母,落了个品行败坏名声的长孙冲,心里也清楚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入仕为官了。
索性就顺从父亲长孙无忌的安排,逐渐接手了家里的生意。
但因为前些日子长安城因为瘟疫与外界隔离,铁矿运不进来,长孙家的铁业已经关门半月有余了。
而就算是现在长安已经解禁,但现在,他家铁匠铺最主要的任务,却是制造要赔给李斯文的五十万斤熟铁和七百五十万斤生铁...
说实话,当家中宿老知晓这个数目后,都差点抽过去,而对于长孙家的铁匠来说,这更像是个天方夜谭,尤其是家主还要求尽快...
由于数额过于巨大,哪怕是算上以前积累下来的生铁、熟铁数额也远远不够,大铁匠估计着,最近一年是别想着开业了,钱再重要也比不上关陇士族领头人的性命。
正打算一展身手的长孙冲得知这个消息,是又焦急又无可奈何,铁业是他家的支柱产业,万一停产,将会导致长孙家本就拮据的经济变得更加困难。
但长孙无忌的性命也同样重要。
在这种困境下,长孙冲只能是另辟蹊径,试图找到一种新的产业来缓解家族的困境,经过详尽的调查,他盯上了杯盏生意。
由于青铜器被明令禁止使用,导致上层市场出现了大量的空缺,有钱有权的名门贵族都不愿和底层泥腿子混为一谈,导致陶器压根上不了台面。
而继续使用青铜器又危及性命,又想要面子又想要里子的权贵,只好凑合着用瓷器。
调查到这里,长孙冲便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制作高质量的杯盏去迎合权贵们日益剧增的需求,说不定,还能因此结识不小的人脉。
而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缓解家族的经济,开拓新的市场领域,说不定他还有机会再入仕途为官。
而在这些天里,自觉前路光明的长孙冲以三倍的价钱,买下了城里现存的所有瓷土。
又以重金悬赏,收买了几位别家专精瓷器的老师傅,在不计成本的情况下,这些老师傅们烧制出了很多造型精美,质量也上佳的瓷器。
但作为代价,堆满仓库的瓷土差不多是消耗殆尽了,但长孙冲表示这都是小事,长安解禁后,这些瓷土要多少有多少。
可正踌躇满志,想为他家再添一支柱产业呢,结果长孙冲出师未捷,就遇见了这么个恶心玩意。
“大公子,安奴儿见这汤峪琉璃已经成了气候,咱们这瓷器挨着它,实在是卖不出去啊...”
一位身形瘦小的油面小生头戴红花,踩着小碎步款款而来,依靠在长孙冲的怀中,娇声娇气地说道。
长孙冲轻抚着安奴儿的后背,满脸苦涩,却只能无奈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