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伙计正在挥汗如雨,他们在清理盗洞周围的碎石,上个世纪,九门曾经组织过一起极其盛大的盗墓活动,而这地点就是四姑娘山。
“还好听了那个小家伙的提醒,戴了防毒面具,否则我们得折几个伙计在这了。”
发觉思维有点散漫,张鈤山凝了凝神,表情还是不变。
张启山还活着的时候,他作为佛爷的副官,就遇到过好几次险境,所以,这样的事件已经见怪不怪了。
罗雀后怕的点点头,随即困惑道,“齐少爷他是怎么知道这边情形的。”
张鈤山微眯眸子,没有说话,而是在沉思,倏尔叹息一声,“他父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小家伙外表看着淡然随意,骨子里比谁都执拗,或许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事情。”
那场浩大的盗墓活动,张鈤山是硕果仅存的几个知情者,自然感触最深,罗雀垂着头没吭声,却默默地将张鈤山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突然一个伙计停止了挖掘的工作,惊骇的大叫,“好多的死人骨头。”
张鈤山神色一凛,连忙走了过去,罗雀见状紧紧的跟随在后面,张鈤山看着坑道中堆着许多的白骨,死者的服饰还未腐烂,依稀可以辨认的出是上个世纪的打扮。
白骨有十来具,瞧着就令人望而生畏,张鈤山的面容却不见一点的意外,清俊的脸上只有淡淡的疲态,随后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罗雀,巴乃那里情况如何?”
罗雀差点没跟上张鈤山的节奏,“消息一早就发过去了,巴乃那没出差池。”
张鈤山揉了揉额头,想到张海客那张欠揍的脸,心中就憋不住火气,张鈤山恨恨地咬了咬牙,“罗雀,下次再看到那混蛋你就给我使劲揍他,出了事我担着。”
一向镇定自若的张副官罕见的露出几分怒容,这可真是稀奇,罗雀脸色憋的通红。
他很清楚张鈤山来四姑娘山的原因,谁会想到以沉稳而出名的张会长竟然被同族简单几句话就冲昏了头脑。
要不是确定了这就是张鈤山本人,罗雀差点怀疑眼前的男人是其他势力假扮的。
罗雀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提了一个让张鈤山非常心动的建议,“会长要不我回头做个张海客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匾放在饭店门口供人参观。”
“这提议不错,”张鈤山的口吻很轻松,仿佛已经看到了张海客气急败坏的脸色,“你上点心,我倒要看看,有这牌子矗门口,他张海客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再来纠缠。”
两人闲谈间,几个伙计将所有的骸骨清理了出来,数量多的不可思议,即便是罗雀也难掩震惊,”会长他们怎么全死在这里了。”
张鈤山渐渐露出凝重的神情,沉吟了片刻,蹲下身稍微检查了一下骸骨,发现骨头的颜色有点黑,很快反应过来,“不对,这不像是中毒气死的,反倒是像中了某种毒,而且这些死去的人并不是九门成员。”
张鈤山的脸色变青,他意识到了严重性,语气称不上好。
“当初前往四姑娘山的队伍十分庞大,里面的人物更是鱼龙混杂,混进一些不明势力不奇怪,活动失败后那个组织可能没有死心,又重新折返来这了,但很显然,天命不在他们,计划失败了。”
罗雀更惊了,浑身寒毛直竖,“第十家竟然找到了这里,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只要有心就没有查不到的,何况第十家潜伏已久,他们的势力必然有自己的情报网,我只好奇一点,为什么他们全部死在了这,还都没逃出去。”
张鈤山的语速又急又快,几乎是立刻想到巴乃的队伍里有第十家的身影。
罗雀不敢怠慢,争分夺秒的将这惊人的消息发给了解语臣,张鈤山眉头深锁,心头染上沉重的阴霾。
“会长接下来怎么办?”
罗雀的声音将思考中的张鈤山惊醒,张鈤山轻呵了一声,扭头看着神色焦急的罗雀,笑的很是玩味。
“既然他们把舞台都搭好了,我们顺着剧本往下演就是,再者,有张海客那搅屎棍在,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第十家的阴谋得逞,他比我还在乎本家的荣耀。”
罗雀听懂了张鈤山的言下之意,由衷替张海客默哀几分钟,他会长居然想把这麻烦扣到张海客头上?
张鈤山瞥了罗雀一眼,见他表情相当精彩,语气平静道,“请我出面总要付出到代价的,我索要点跑腿费不过分吧,不然我这个九门协会的会长岂不是太廉价了,回头你就给张海客报个价,最好往高了报,亲兄弟还讲究明算账。”
罗雀心底更同情张海客了。
莫名其妙的摊上一笔巨额外债都得难受死,不过张海客是狗大户,应该不太在乎这几个小钱。
张鈤山的精神异常亢奋,他没有因为一场流血事故而萎靡不振,恰恰相反,越是危险的情况,张鈤山的神智就愈清醒,他带着罗雀和剩余的几个伙计进了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