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摸摸胸口,他有幽闭恐惧症,不太适应黑暗的环境,黑瞎子双手放在脑后,不紧不慢地跟着,瞥见黎簇掉队,不耐烦地踢了一脚。
“小崽子赶紧跟上,你这年轻人的体力比我都不如。”
黎簇听到这话高高的仰起头,眼中带着鄙视和嫌弃,亏这货好意思说出口,明明身体是百岁老人的状态,外貌仿佛吃了防腐剂似的不见一点变化,还搁这跟他吹呢。
黑瞎子仿佛看不到黎簇的神色,笑眯眯的伸出魔爪,非常恶劣的抓乱了黎簇的发型。
“小青年,黑叔叔有火眼金睛,千万不要在心里骂我哦。”
苏万瞧着他兄弟刚认的师父欺凌,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目光过去。
杨好瞄了一眼,脚下悄咪咪的远离了黑瞎子这变态怪蜀黍,苏万胆子小,凑过去寻找安全感,“这地方那么黑,不会有蛇吧?”
两人的窃窃私语没逃过刘丧灵敏的耳朵,他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倾听八方,在这种特殊环境下,刘丧的警惕心足够高出普通人一大截。
江子算酷酷的维持着他佣兵王的形象,听到杨好带着发颤的声音,朝着两小孩笑笑,“我们人多,就是有蛇也得吓跑了。”
苏万一想也是,遂不再害怕。
队伍渐渐安静下来,以均匀的速度往前移动,张鈤山注意到梁湾,眉心微蹙,同时感到一些怪异,齐苏不是不知轻重的性格,这回倒斗怎么还带上了老幼弱。
梁湾的身份目前张鈤山还不知情,齐苏并没跟他提起,所以张鈤山很困惑,不过既然带上了梁湾,她就有特殊的用处,张鈤山稍稍琢磨了一下就没过多深究。
不过因为心里有着疑惑,张鈤山难免对梁湾多了几分关注和探究,这对本来在沙海里经历磨难最后走到一起的情侣此刻却是用陌生的目光相互对视。
黑瞎子往这边瞥了一下,小声的打趣,“张会长可是春心荡漾了?”
很难有女性抵抗得住张鈤山的魅力,常年的当兵生涯养成了张鈤山雷厉风行的气质,可他身上那丝看透人间百态的神秘,才是最惹人注目的。
梁湾悄悄的观察着张鈤山,发现这男人确实帅气的很,看几眼她不亏。
张鈤山注意到梁湾花痴的视线有些头疼,揉了下眉心,撇清道,“黑爷我并不热衷男女情长。”
黑瞎子坏笑着摊手,有些缘分是阻止不了的,张鈤山怕他乱拉郎配,心里突然警惕起来,“我只在乎佛爷的事情,其他一切都与我无关 。”
齐苏听了满嘴的八卦,默默地叹气,其实以张鈤山的状况换种方式活着未必有现在这么累,偏偏心里头背负着沉重的责任。
好像从小时候起他就没见张鈤山露过笑脸,身在九门,都身不由己。
见黑瞎子在和张鈤山谈话,其他人很有眼色,没过去打搅,陈金水一语未发的走在队列里,齐苏看到他桀骜不驯的模样,脑海里陡然划过陈皮阿四的身影。
齐苏叹气,陈金水固然可恶,但陈皮阿四于他有恩,国人都讲究知恩图报,陈皮阿四又是他名义上的师兄,于情于私,齐苏都做不到坐视不理。
“陈金水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齐苏敛了一些纷乱的思绪,目光定定的看着陈金水,想到他极其凄惨的命运,齐苏郁闷的不行。
陈金水没想到齐苏会突然叫到他,有些怔愣,反应过来后瞄了一眼,冷笑道,“九门现在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大格局,有些事情并非皆如我愿,不争上一下哪怕我死了都没法瞑目,你和我不同,你有着远大的前程,而我只能去争那一丝机会。”
齐苏默然。
陈金水说的就是九门现状,其实不管是霍有雪还是齐案眉他们都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但九门日渐衰落,如果再不去奋力一搏,怕是连一丝出头的机会都没有。
陈金水闭了闭眼,随后缓缓睁开,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我的选择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不过看在当年我爷爷的情分上,要是我遭到不幸请你替我照顾一下陈家。”
齐苏第一次觉得他看不懂这个陈金水,愣了会神,他收回了探究的视线微微颔首,“好。”
随后陈金水开始了闭麦模式,摆明了拒绝与人交流。
齐苏识趣的没有开口,刘丧听到两人谈话,谨慎地偷瞄了眼陈金水,小声道,“小族长,这家伙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啊。”
在九门当家的自然没有一个善茬,何况陈金水的爷爷是陈皮阿四,当年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齐苏扫了眼刘丧,笑着道,“管好我们自己,这地方危险着呢。”
张海客这时凑了过来,装作不经意的挤走了刘丧,勾肩搭背的去蹭齐苏。
而齐苏看着他那张极其抽象的易容脸很是抗拒,太丑了,简直是颠覆性的丑陋,张海客这家伙似乎有点恶趣味,就喜欢做些人类接受无能的事情。
“你站住,不准靠近我。”齐苏脑壳痛,他没心思和张海客纠缠,干脆举起秦王剑,面色冰冷的挡在胸前。
吴斜这下是真绷不住了,扭过头咧嘴偷笑,该这就是装酷耍帅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