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鈤山敛眉沉思,考虑到焦老板比针眼大不了多少的心胸吃了那么大个亏必定会在暗中搞些小动作,扭头吩咐起罗雀还有坎肩两个将这人给盯死。
张海客保持着安静,随手点了根烟,他不想插手这些琐事,见张鈤山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故意气道,“看来你这几十年光景也没白活,难怪新悦饭店能在你手上打理的蒸蒸日上。”
张海言眯了眯眼,有些好笑,张海客挺犯蠢的,好端端提什么新悦饭店,这不是将把柄亲手送到张鈤山脚下踩踏。
果不其然,一听到张海客说起新悦饭店,张鈤山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古怪,像是强忍笑又要保持形象似的,语气轻悠道,“要不要我提醒一下,那块匾还挂在饭店门口哦。”
张海客嘴角狠狠一抽,将嘴唇抿成了条直线,那块羞耻到极点的牌匾简直是引发他怒火的源泉。
罗雀偷看了眼张海客难看的脸色,浑身打了一哆嗦,连忙找借口开溜,这会不逃,等下就没机会了。
解语臣看着罗雀仓皇离去的身影,好笑的摇摇头,漂亮的眉眼泛着如玉似的温泽,视线看向齐苏,见他身上一直往下滴着水珠,关切道,“小七去洗洗澡,现在这天虽然不冷,但穿着湿衣服还是很容易感冒的。”
齐苏冲解语臣笑了一下,他脸颊两侧各有一个十分秀气的小酒窝,一笑起来就会浮现,解语臣耐不住心痒,伸着手指轻轻戳了几下。
……
会客厅里,几人全都到齐,包括半途偷溜的罗雀,阿宁乖乖的倒着茶水,完全化身成了地位卑微的茶饮师。
在吴贰白面前,阿宁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根本不敢乱蹦哒,至于江子算,他地位更低下。
吴斜站在桌前总结他这行的收获。
“那山洞里黑漆漆的,没有其他东西,我瞧着不太像个墓,倒是有些像三叔那会故意挖出来用做其他事情的,因为我没调查清楚,所以也不知道具体真相,”
吴斜说完,便缓缓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阿宁泡的茶。
黑瞎子坐没坐相,整个人干脆摊在椅子上,表情慵懒散漫,墨镜后面的眼睛有些发飘,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
吴贰白说了些他调查到的大概资料,很多和雷城有关的文件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已经或缺失或被掩盖。
齐苏随手翻了翻,便给搁到了桌上,吴贰白的嗓音不急不缓,非常具有韵味,会议才进行到一半,齐苏愣是打起了瞌睡。
吴斜趁着他二叔转身的空档,悄摸凑到齐苏耳边,低声道,“小苏要不我送你回房去睡。”
齐苏强撑起精神,连连摇头,那样也太失礼了。
坐在一旁的解语臣视线偏转,见齐苏眼睛困倦的睁不开,不禁莞尔一笑,藏在桌面下的指尖悄悄扯了下他,手心微微一翻,赫然是几颗香甜的奶糖。
“你哄孩子呢。”齐苏没好气的打了解语臣一下,不过埋怨归埋怨,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拿起一颗趁人不备快速丢嘴里。
这时桌底下突然伸来一只手,摸了一下齐苏的手心,齐苏还以为开小差被抓包了,耳根有些发红,再仔细一看,居然是张鈤山向他要糖果。
张鈤山就坐在前面一点,离得也不远,面上倒是一本正经的,目光径直的盯着墙上的多媒体电视,丝毫察觉不到其他异常,如果忽略私底下动作。
齐苏无语了许久。
鈤山爷爷果真是人老心不老,明明一大把年纪,居然还保存着童趣一面,国外的奶糖全是致死量的含糖,也不怕腻到反胃。
各种杂七杂八的念头好像一股脑的涌入齐苏脑海,默默腹诽了好一会,他还是剥了一颗,并且细心的去掉外面包装袋,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响。
“鈤山爷爷,甜食少吃,对身体不好。”看着张鈤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糖果塞口里,齐苏捂着脸,发现以后是真没法直视这些张家人了。
看样子不只是张启灵有着强烈的反差萌,并且喜爱甜食。
面前这个传说中高冷到近乎不近女色的九门协会会长似乎也十分钟情甜制品。
还有一个张千军万马也对甜兮兮的奶茶爱得特别深沉,天天杯不离口。
“嘘——管家婆,少操心。”
张鈤山竖起手指抵在唇角,小声回了几句。
听到这声略带调笑意味的话,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齐苏的心里竟然升起一种很奇妙的情绪,脸上温度开始慢慢攀升,耳根红的似要滴血,齐苏不自在的挪开视线,干脆学起鸵鸟,强行装作无事发生,然而一扭头,却不期然对上了张千军万马那双异常深邃的黑色眼珠。
齐苏,“……”
他就不该坐在这。
蓦地同样有些百无聊赖的王胖子敏锐的嗅到八卦气息,冲着齐苏不断挤眉弄眼,还将两只手握成拳头状,先是隐晦的指向张鈤山,然后对张千军万马努努嘴,贱贱的弯了两下大拇指。
齐苏的脸颊终于彻底红透了,不过这回不是羞的,纯粹是被王胖子给气到了,齐苏欲哭无泪,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混蛋,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