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9日
圣约翰.布鲁斯
“我很不好,那个混蛋,用我自己的弩箭射中了我的后背。“
“我开始发烧了,一定是淋雨的问题。”
“还有雾气,下雨只是放雾的假象,不能再闻到那些雾气了。”
我开始失血过多,身体变得无比虚弱,只是单纯的靠着吗啡吊着最后一口气,格雷和毕索尔在此期间送了一些绷带,杯水车薪。
他们把福特的尸体搬到了车厢外面,拿铁锹挖了一个坑草草掩埋。我不得不尽可能地搀扶着站起来,被迫组织了祷告,又被搀扶回来,靠在了售票厅那,我倚靠在车厢里两个椅子拼凑的“床”,时不时咳血。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我还是感觉很冷,那种从脊背向上传出的刺痛,我看到他们几个人在互相鼓励,游戏的活人只剩下了大卫,弗雷迪,毕索尔和格雷。
雾气越来越浓了,我们被困在车厢里面,时不时擦擦脏兮兮的玻璃看向外面,而雾中模糊的出现了许多人影,医生打扮的,佩戴着口罩和防护服。为了安全,我们轮流值班防止外面的怪人进来。
格雷不再写日记了,他现在失眠的厉害,有时候值班和守夜轮到他守,经常就是一整天过去也不见他回来轮班,直到大卫咒骂地走出去把他架回来,不止一次教训过他让他休息。
格雷似乎什么也没听进去,甚至最后干脆不说话,每当大卫站起身准备动手的时候,毕索尔又哑着嗓子拽住他,让他冷静。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福特藏起来的第五条密文,然后输入大门的密码离开这里去呼救。
毕索尔坐在旁边,我诉说着自己的想法——雾气有毒,出人意料的勇气和魄力,他让大卫摁住他,然后送到外面吸了一口雾气,接着被送回来时,害怕的发抖,冲我们大声喊叫着怪物滚开。
但是雾气不只有致幻的功能,我翻看了几眼日记,发现了自己不止一次忘记了事情,甚至如果不是抄写了密文,我可能都忘记了自己有没有破译密码机。
“长时间在雾气呆着会清洗掉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
毕索尔在日记本上这样写着,做出了这样的猜测。
“我们需要监管者的日记,福特身上没有日记本吗?”
“什么都没写。”格雷罕见的说了几句话,“他们的日记内容只写了来到这里,我猜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监管者。”
说罢,叹气回头看向了车厢的另一侧,弗雷迪躺在简陋的木板堆叠的“床”上,生死未卜。
“我们找到了这个东西。”大卫从身上找到一个不成型的中世纪乌鸦面具,上面沾染着干涸的血迹和灰尘。“在弗兰迪的旁边。”
“福特腰间别着一把骑兵刀……”毕索尔声音有些哑。
“但是刀背没有血迹和豁口。”
“我想他可能连刀都没有拔出来就……”
说罢,毕索尔开始剧烈地咳嗽,干呕着,有时候比较幸运,能吐出些恶臭的胃液,有时候不能,只是痛苦的咳嗽。
大卫沉默的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喝着酒壶里的酒渣。
“箱子都翻过了没有镇定剂没有绷带,甚至吗啡都没有了。”
毕索尔瞥了一眼,把头转了过去,侧身蜷缩起来,尽可能不发出痛苦的呜咽。
外面的医生已经站在窗户的外面,对着我们指点着,说着听不懂的英语,让人心烦。
大卫不止一次想要冲出去,但被我们拉住了,烟雾的缭绕之下,黑洞洞的双管霰弹枪十分醒目,而我们已经经不起疼痛的考验了。无论是食物还是医疗物资。
一个身着白色西装,头戴弗雷迪乌鸦面具的男人礼貌地走到了箱门旁边,敲了敲。
大卫将子弹上膛,瞄准了窗户外面的其中一个医生,随即扣动了扳机。
子弹穿过玻璃,消失在了雾气之中,外面的人似乎产生了一些骚乱,而后门口等你敲门声也随之不见。
雨愈下愈大,我开始高烧,缺少抗生素让我一次又一次控制住自己不哀嚎出声,而后背的伤口也开始感染发炎,有时候清醒的时候可以看到他们,有时候不能。
就好像经历了最疲惫的生活一样,身体也愈来愈轻,眼前的废墟和人也逐渐模糊。
耳中仿佛听见他们在从很遥远的地方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看到了自己和弗兰迪在诊所旁边,如往日一样的下班。
“这次疫情你怎么想,患者感染居多集中在市南,那里是教会的辖区。”
“所以你怎么想,弗兰迪。”
“我去井水打了些水……发现了病菌,病毒应该是水源传播,”
“够了!”
“做好你自己,弗兰迪,这不是我们该谈论的!”
他似乎愣住了,没有想到自己的回答,而我也从他身旁绕道,尽可能回避他的目光。而后,这段记忆开始逐渐旋转,扭曲,一点点融入了漆黑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