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姓苏,叫苏曾翰?”
阿细立即点点头。
“对,是不是有我父亲的消息了?”
阿细拉着左昭王的手神色焦急地问道,这世上,她只得这一个亲人了。
“是。”
左昭王神色黯然地点点头,缓缓说道
“你父亲,他,他不在了。”
阿细顿觉天旋地转,左昭王忙上前扶住她
“阿细,阿细,你没事吧?”
“我……我父亲,如何不在了?”
阿细不敢相信,虽然那晚火光冲天,四处一片疮痍,
但阿细心中仍抱着希望,父亲与她只是走失,不会丧命。
只听左昭王又道
“那日之后,你父亲又回到朝廷为官。”
“半月前,我们的探子在大夏见到一份讣告。”
“说你父亲因公殉职,由朝廷负责下葬……”
阿细没听清左昭王后面说了什么,直接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见左昭王正在床边,神色焦急地看着她。
“阿细,你感觉怎么样?你没事吧?”
阿细这才流下泪来,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她没有亲人了,这世上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家乡也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她成了真正的孤女。
从被迫离开家乡那天开始,积压在阿细心中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左昭王不知如何安慰她,只紧紧抱着她。
任由她发泄内心的悲痛,而他的神色,亦是悲苦。
阿细最后终于哭到睡着,左昭王看着她满脸的泪痕,
听着她还没有完全止住的啜泣,心如刀割。
他感觉自己内心的某部分东西好像找不到了,他不敢去看,他想悄悄地掩埋起来。
当晚,阿细发起了高烧,梦魇不断。
一会叫着她父亲的名字,一会又喊妈妈。
一会说身上好痛,一会又让不要碰她。
一会说不要烧她的书,一会说要回家。
左昭王推了所有的事情,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
直到第五天傍晚,阿细才退了烧醒了过来。
她见左昭王坐在床边,容色憔悴。
脸上都是青色的胡茬,双眼布满血丝,眼中都是心疼。
“我还活着?”
阿细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阿,阿细,你……你不要说傻话。”
“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突然,左昭王紧紧抱着阿细流下泪来。
一旁的采儿和果儿也惊呆了,他们从未见王爷哭过。
这样刚毅强硬的人,居然也会掉眼泪。
愣了一会,还是采儿扯了扯果儿的衣袖,
指了指门外,两人才赶紧退了出去。
阿细本来病的昏昏沉沉的,突然见左昭王抱着他哭成泪人,心头一震。
她忘了他还在,他对自己,也是很好很好的,甚至比父亲的关怀更为贴心周到。
父亲养育她,教他识字作诗、为人处世。
但父亲终究是男子,又配偶早逝,
于女子生活上的许多细节难免疏忽,在很多小事上也做得不够细心。
不像他,他留意她爱吃的,虽然乌弋的饮食跟大夏差别很大,但还是尽力让她满意。
来月事的时候会给她暖肚子,喂她止痛的汤药,还记下日期。
知道她喜欢音律,便找来乌弋高超的乐师为她演奏,跟她一起精研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