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
李卯漫不经心的拉过一处被子盖在一身腱子肉上,说道:
“因为我有一个姐姐跟你长得很像,想要问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事对她来说很重要,因此费再大的力气都要保得你周全。”
祝道宗蓦的闭紧了嘴,螓首扭到一边脸颊有些红润。
听着这蹩脚的理由,心里不知所谓的明媚几分。
“小王爷当真不是在诓骗本宗?”
这话过于简陋,太像是为了留住她做的什么设计。
这会儿说要问她事,只怕后面就要说那个姐姐现在不在京城,要留着她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其实还是贪图她的美色,找个机会官威逼压,或是设计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
虽然他的眼神明亮真诚得很,但多半是演技好。
她独居这么多年,怎么没有碰上过这种情况?
这登徒子还是太嫩!
等过两天她得找个机会跑了才是。
“本世子骗你做什么?”
李卯正想着要不要去喊青凤起床,可全然不知道他在貌美道宗心中,已经成了那无所不用其极的阴险小人。
祝道宗这才抬起螓首,蹙着眉头,端庄坐在床边,
“那世子的姐姐如今在哪?”
李卯凝神想了想,要不要让青凤今晚过来。
但青凤这几天都废寝忘食的守在一边,只怕睡不了几个好觉。
反正人都醒了,还有伤在身,能跑了不成?
不如让青凤好好睡一晚再说。
思来想去之下,李卯淡淡开口道:“她明天才过来,夫人伤势未愈,可以先待一晚。”
祝道宗微微摇头,眉头紧锁,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
只怕今日说明日,明日复明日。
就是弄得一手缓兵之计。
但她此行来京城别有要事,如何能在这里多待?
而且她作为江湖正道道宗,又是孀居之身。
他们两个之间全然没没有半点可能。
虽然这位世子的确救了她的命,而且极有诚心。
但她还是有必要说清楚自己的意愿。
她与亡夫生前两人虽然不柔情蜜意,但也平平淡淡,相敬如宾。
而且丢失的囡囡还不知下落。
她哪里来的由头和闲暇功夫去谈情说爱?
况且她大了这登徒子不知几岁!
她家的囡囡若是还在世,只比他大不比他小!
就是再怎么也不能干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来!
思绪不过稍稍流转,那刚刚还意气风发的美貌道宗,转眼间就变做了那丁香般的忧愁夫人。
坐在床边愁眉不展,失神恍然。
李卯挑了挑剑眉,不知道她在悲伤个什么。
是觉得自己被看光了,无颜面对家中丈夫?
还是觉得中了玄冥掌命不久矣?
噼啪的雨幕再度遮盖沉寂的夜,屋内两人重新归于沉默,相顾无言。
祝梓荆愁眉不展的看着面前男子身上的颓态,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不透他到底在谋划个什么。
“好了,既然夫人如此生龙活虎,本世子也就不多待了。”李卯下床站定,拍了拍白裤,旋即随手将地上那件潮湿的袍子披在了肩上。
祝梓荆见状愣了愣,檀口微张似要说什么。
却见那人就已经推开门扉,奔着那如同天降飞瀑般的外界飞奔而去。
不过几个起落,就已经消失不见。
祝道宗欲言又止,拧眉看着雕木床上的那条白色缎带,有些怔神。
这个男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位世子的离开,祝道宗背心的掌印蓦的明显几分,浑身传来一阵彻骨铭心的冰寒。
那白皙的面庞在瞬间就变得几分青白,又是几息过去,歪倒在床榻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