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慢慢往床边缩去,对着手里一手拿着湛月长剑,一手围着胸前锦被的美艳道宗连连摆手:
“夫人你听我说!”
“您作为江湖正派道宗,玄冥掌什么样还不清楚吗?”
“疗伤可不得将衣物褪去?”
“那你为何要将自己衣物褪去!”
“我衣服湿了!”
祝道宗那冷韵生霞的面颊一红,冷眉以对喝道:“这里不是你家,为何不换一件!”
“若是此间事传了出去,你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李卯两手一摊,颇有道理的劝说道:“夫人此言诧矣,咱们都是成年人了,要看的开一点,不能被看见了身子就要死要活的。”
“外面下着大雨,我赶着给你疗完伤还得去别的地方睡觉,哪有功夫换衣服。”
“你!”——
祝道宗一阵咬牙气闷,想要伸手将这登徒子一剑捅个窟窿,却又碍于身上围着的锦被行动僵硬。
但她也不是什么冲动的少女,活了这么多年,心思自然冷静内敛。
感受到身体内的和煦真气,知道这小王爷没有撒谎。
一番权衡之下,只得作罢。
李卯见这忧愁女人将剑尖垂了下去,这才松了口气,两腿打开的靠在床头漫不经心道:“医者无色,我给你治病哪里会有什么男女之别,你那白皮肤在我眼里跟头猪没什么区别。”
祝梓荆刚刚垂下去的湛月剑再次对准了李卯,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而且这次怒的更甚!
散乱的青丝如同水波般剧烈的抖动着。
“你!”——
李卯摇了摇头,指着床上的白色缎带说道:
“夫人,别生气了,我真的没有任何冒犯于你的念头。”
“您看看那丝带,就是我蒙在眼睛上避嫌的。”
祝夫人冷着脸闻声看去,这才想起来刚刚他眼睛上的确蒙着那么一个眼罩。
而且自始至终动作都规矩的很,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
但......
她在江湖上走了这么多年,什么人肉客栈,笑面虎,伪君子没见过?
这小王爷几次救她,若说行侠仗义倒也说得过去。
祝梓荆看着面前那男子俊美脸庞上的疲惫倦怠,复杂的抿了抿素唇。
如今他竟然这般毫不吝啬这真气去救她,若说没有所求,说什么她也不信。
要知道真气的恢复极困难,而且短时间大量脱体会陷入极度的虚弱当中。
这也是为什么玄冥掌在江湖上如此让人闻风丧胆。
就是有的人的亲儿子中了这玄冥掌,都不一定能下此血本救人。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救她?
明明这般废身体。
是为了在江湖上招揽王府的势力?
亦或是,为了美色?
经由那双勾人的桃花眸子来讲,她还是觉得这第二种可能性最大。
但,她绝对是不能应了这要求。
哗哗——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屋内尴尬的氛围,雨幕又是加大了剂量,不要钱一般拼命的往下砸。
一时间整个屋内都充满了嘈杂的雨声。
祝道宗玉耳微动,听着外面磅礴的雨声,又看了看这人那上衣上的潮湿,蹙着柳眉道:“你是从别的地方赶回来的?”
哪怕李卯身上的雨水随着真气蒸发了不少,但祝梓荆还是看得出这之前到底淋了多么大的一场雨。
按他话的意思是,他是冒雨来给她疗伤的?
李卯耸耸肩,随口道:“你还要不要疗伤?不疗我就走了,我还赶时间。”
祝梓荆眼神动了动,看着对面那男子澄澈的毫无杂质的桃花眸子。
在其中竟是看不到半点情欲,唯有令人看不透的深邃。
美妇许是松了口气,又许是有些怅然。
祝梓荆脸色复杂,紧了紧棉被,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是因为你看上......”
“你觉得呢?”李卯面色平静的打断,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祝道宗一愣,眉头紧锁着抿唇不语,没来由的心底有些失落。
沉默良久后终是开口道:“小王爷是为了玉衡......”
祝道宗刚刚开口,就再次恰巧碰上了李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