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方才历数你三大罪,为何不作回应?
还嬉皮笑脸,你眼中可有朝廷威严?”
史可法怒目圆睁,别看他个子不高,却声如洪钟。
微微颤抖着手指向朱由崧,极力克制着怒火,但愤怒之情已然溢于言表。
方才江上风大,朱由崧为免落人口实被人说虐待老人,便将史可法等人请进船舱内议事。
史可法死死盯住朱由崧,仿佛要盯死他一般,如果朱由崧不说出个子午卯酉,他就要亲自下场将其擒拿。
“史兵部,我不回应只是不想你难堪,你对我大明朝多有建树,本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但你瞧瞧这第一宗罪,殴打朝廷命官。
你陷本王于不孝不义,本王都还没怪你,你倒是恶人先告状。”
朱由崧丝毫不担心,悠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后缓缓放下。
“信口开河,本官如何陷福王于不孝不义?”
史可法眉头紧皱,质问道。
朱由崧不紧不慢:“太祖时早有定制,诸藩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世袭罔替、禁绝四民之业,是也不是?”
他和史可法双目对视。
“本王再问你,正统朝、景泰朝、成化朝是否都三令五申,严禁官员私通藩王?”朱由崧目光如炬。
史可法一时语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半晌才憋出一句:“事急从权,皇上已经发出勤王令。”
朱由崧不耐烦打断他:“那是你兵部事务,你这做法有违国法。
王府护卫只负责我一人安全,什么时候轮到你兵部管?难道你真想做曹孟德?”
史可法脸色又青又红,极为难看。
随行官员都是史可法心腹,此时也面面相觑,一个个低垂着头,恨不得自己没出现在这。
一名千户终于沉不住气,指着朱由崧质问道:“这也不能殴打朝廷命官,他人还在床榻躺着。”
朱由崧眼神一凛,冷声道:“什么身份也敢打断本王说话,给我掌嘴,用心打。”
说完,田成立马带着人冲上前,押着这名千户猛抽,清脆的巴掌声在船舱中回荡。
“岂有此理,本官坐在你面前还敢逞凶!”史可法气得直吹胡子,双拳紧握。
朱由崧没搭理他,旁若无人地继续磕瓜子。
众人以为朱由崧心虚,想去抢人。
朱由抬眼稍了一下史可法眼道:“《祖训录》规定:敢有违犯及侮慢王者,从王区处,朝廷及风宪官毋得举问。”
史可法连忙举手制止,没错,大明祖制优待藩王是事实。
但时代不同了,崇祯皇帝从不偏袒宗室,藩王如果太过出格也会被追究,罚俸、罚去凤阳高墙、甚至褫夺宗亲身份都有。
他好久没有见过像福王这种跋扈藩王,得势不饶人。
史可法果断选择先救人:“还请福王手下留情。”
“好,都是为了大明。”朱由崧挥挥手,示意田成等人住手。
史可法闭目,再三思考:“第二宗罪,敢问福王为何炮轰我船舰?”
“当然是操练,我内侍当时正在操练大炮,正好你史大人不请自来,本王也无可奈何。”朱由崧轻描淡写。
“强词夺理,分明是瞄准我,还敢说是意外。”史可法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