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出列,那炮可是你打?”朱由崧侧头看向田成。
“正是我。”田成恭敬回答。
“你与史大人可有仇怨?”朱由崧追问。
“冤枉啊殿下,小人第一次开炮,没想到炮弹就往史大人船上飞。”田成连忙摇头。
“哦,那就是一场误会,史大人,你此番劳师动众可有皇上诏令?或者内阁签批?”朱由崧问道。
如今京城被围,怎么可能有批文。
过去十余年来,民乱不断,乱军最喜欢把矛头针对朱明皇室,导致封藩重镇多次沦陷。
史可法已经习惯宗室低眉顺眼夹着尾巴做人,就像潞王朱常淓,也是求史可法保护。
想到潞王,马上想到三宗罪里的皇牌!
“胡闹够了没,前面两条都可以作罢,但你谎报军情,杀良冒功,给我交代清楚。”史可法怒目圆睁喝道。
朱由崧笑道:“我那佛郎机炮就是缴获而来,敢问哪个良民拥有火炮,不是谋逆闯贼还能是谁?”
“我手上有潞王供词,可以证明你所杀之人并非闯军。”史可法眼神犀利地盯着朱由崧。
朱由崧心想,果然是潞王在搞鬼,平常胆子挺小,如今翅膀硬了,等日后找到机会,一定要惩治他。
朱由崧看向史可法,“我留下领头人的首级,他当时还说认识南京兵部尚书史大人,船上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一派胡言!”史可法气得满脸通红。
朱由崧也不等他拒绝,让人赶紧送来。
黄四郎首级已经被石灰粉包裹过一层,整个头颅显得惨白,混杂着发黑发臭的血迹。
史可法眉头紧皱,认不出来是谁,正想斥责朱由崧听信贼人。
身边一个随从,凑近史可法耳边低声呢喃几句。
史可法腾地站起来,“竟然是詹家漕行的人,朱由崧!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狡辩!”
朱由崧也抿着嘴,心道‘原来真是你倒卖军火,太让我失望了。’
“史大人,你就是詹家漕行的靠山?”朱由崧问道。
“胡说八道!我史可法一生光明磊落,从不做任何人靠山。”史可法厉声道。
“那詹家漕行炮从何得来,倒卖军火可是谋逆大罪。”朱由崧逼问。
史可法也想到这点,但今天此行无论如何都要带走朱由崧,不然没法接管王府护卫和物资。
在他心目中,谋逆之事固然要查,但是北上救出崇祯才是当务之急。
“本官说过,不关我事。
你杀良冒功却是证据确凿,百口莫辩,跟我走!”史可法大手一挥,指向朱由崧。
“谁敢动手!”田成第一个拔刀。
史可法气在头上:“炮轰朝廷大员,连他一并带走!”话音刚下,随从纷纷拔剑。
黄九鼎看情况不对,也抽刀上前。
朱由崧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但下一刻,看到黄九鼎把刀架在史可法脖子上,他由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