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淡然一笑,不知卢九德所言的“贪得无厌”从何说起。
卢九德沉吟片刻:“殿下一心想要收收复失地,所求者为何?
不过是一图名,二图权,三图利。既然如此,殿下的选择其实有很多,又何必执着于徐豫二州呢?”
朱由崧暗自摇头,觉得卢九德根本不了解自己,若他是个唯利是图之人,选择自然很多。
但是对他而言,收复旧山河,并非是简单的得失算计,而是一种态度。
他想向北地士民传达一个讯息:大明从未背弃北方子民,日月必有重光之日。
可眼前淮安事变棘手得很,淮安一地,如今有三个总兵并存,本就局势复杂,龙蛇混杂。
淮安总兵刘泽清,所部山东兵六千人。
泗州总兵高杰,所部陕西兵一万人。
安东总兵丘磊,所部辽东兵六千人。
淮安巡抚路振飞,固守淮安府城,军民不计。
“殿下还是低估了福藩对于我大明的真正意义。”卢九德还在卖关子。
“你是指之前所说的南北对峙局面?”
卢九德点头称是,“路振飞乃是北直隶广平府人,只要殿下能解淮安之围,我有信心让路振飞为殿下所用。”
朱由崧心中暗喜,居然有这等好事,连忙问:“泉泉,你有何计谋?快说来听听。”
“淮盐的诱惑力是无穷大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虽说不清楚淮安这三个总兵之间有何恩怨,但就目前来看,安东总兵丘磊与刘泽清、高杰二人并非一路,这就是个绝佳良机。”卢九德回答道。
“可如今刘泽清的马船一直沿途跟踪我们,我们根本无法派人出去联系丘磊,如何谈合作?”
“我可以佯装去与刘泽清磋商安抚的细节,亲身前往。
然后派黄得功前往安东县联系丘磊,约定时间合兵围杀刘泽清,届时一鼓作气,将其荡平。。”
卢九德精于算计,如今他所部兵力一万三千人,只要支持其中一方,都可以轻易碾压另外两方。
“计划不错,只是本王需要做什么?”朱由崧发现计划里似乎没自己什么事。
“殿下是贵为我大明福王,只需运筹帷幄就即可,行伍之事最是劳累,怎敢劳烦。”卢九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朱由崧留在船上静候佳音。
朱由崧本想反驳,但细想一下,如今确实没必要以身犯险,现在的情况,以力压人即可,还没到实力悬殊的死局。
朱由崧用膳完毕后,本想去找那马君绰,却没找着人。
倒是看到前江阴典史阎应元在一旁盘腿而坐,手中不停地写写画画。
朱由崧没有声张,默默走到他身后观察。
隐约能看出来这是淮安地图,上面标注了山阳、怵阳、安东等几座大城。
朱由崧忍不住问道:“你似乎对淮安颇为熟悉?”
阎应元慌张地收起纸笔,藏于身后,恭敬道:“福王殿下躬安。”
朱由崧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本王见你在画淮安舆图,又不是什么大事,为何要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