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分明是不肯信我!之前你带了苏氏回府,我虽没说什么,实际上,我的心已然破碎不堪,整个人也如同行尸走肉,痛不欲生!而现在,你又试图用这样难听的言语攻击我。将军,你可知,你的话语就像是浇淋在我坟头上的冷雨,闹得我整具尸体冰冷彻骨。”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裴行止瞅着沈无忧幽怨的眼神,总觉得自己像是辜负了她的渣男,一时间心虚不已。
“你若真心疼我,不如陪我去一趟顺天衙署?刚好你的脸上还挂着伤,也没办法上早朝。”
“我还有要事在身,要不你让鲁达陪你去吧?”裴行止眼瞅着拦不住沈无忧,只好由着她去。
反正,他绝对不去趟这趟浑水。
“将军既不肯去,那我自己去好了。”沈无忧蹙着眉,期期艾艾地说。
顺利上了马车后,她便也不再装了,捂着胸口,忙从秀儿手里接过几瓣橘子塞入嘴里,好压下胃里翻江倒海袭来的恶心感。
她原本是不需要给裴行止好脸色看的。
要怪还得怪采花贼的失信!
昨晚,她就是因为气采花贼放了她的鸽子,才会想到找裴行止给孩子落实户口。
现在倒好,她还得忍着恶心,装出一副对裴行止有情的模样。
“下次让我撞见他,我非扒了他一层皮!”
“小姐,你要扒谁的皮?”
秀儿见沈无忧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好奇地问。
“没什么。”
沈无忧摇了摇头,好一会儿,她又补了一句,“秀儿,你且记着,千万别相信男人的鬼话,否则会吃大亏!”
“嗯!秀儿记下了!”
秀儿重重地点了点头,跟着义愤填膺地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少听鬼话,貌美命长。”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沈无忧等人便抵达了顺天府衙。
她快步挤进了围在衙署门口看热闹的人堆里,放眼望去,就见浑身是血的谢羡之凄凄惨惨地跪在堂下,而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哭哭啼啼,连站都站不稳的女子。
与此同时,顺天府丞张志正怒拍惊堂木,浑厚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威严,“谢羡之,你可知罪?”
“我没有碰过林姑娘,我是被冤枉的。”
谢羡之哪怕受了伤,跪在地上的时候,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张志正又看向了被一对老夫妻搀扶着的女子,缓声问道:“林姑娘,你说,昨晚他都对你做了什么?你别怕,本官在,他不敢造次。”
“昨晚...昨晚我和往常一样,换了男装,扮成店小二,在客栈里帮忙打下手。”
“谢公子和友人从傍晚喝到了将近二更天。”
“这期间我给他续了好几次酒水。最后一次续酒水,店里便只剩下他一人,小二也回去休息了的。”
“我给他续完酒水没多久,就晕死了过去。”
“今儿个一早转醒,我才发现...我被他欺负了!”
林清水一口气说完,又一次埋在她娘胸口嘤嘤啼泣。
“昨晚我让你续了酒水之后,没多久我就回了客房休息。我也是今日一早,才发现你在我的榻上。在此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女子!”谢羡之忙为自己辩解。
他是真没看出来客栈里的店小二是女子,可他的这番话,根本没人愿意相信。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会相信他们是清白的?
更何况那榻上还见了红,林清水也嚷着浑身酸痛,还因为过于疼痛哭了好一阵子。
“如果真如你说,你没有碰我家闺女,为何一大早就给我们送了一千两银子?依我看,你分明是想要用银钱封了我们的口。”心悦客栈掌柜一把将自家闺女护在身后,冷声质问着谢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