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跳瀑布捡回一条命的新军兄弟俩陈龙、陈虎把沈放背上了龙脊台。
伍有才集结了大部分新军等候已久。
骤见沈放没有任何知觉,死一般瘫在地上,伍有才急得大骂陈龙兄弟。
陈龙急忙争辩:“头儿还有气。”
伍有才探了探鼻息,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沈放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手臂上的箭伤。
“头儿,箭是贯穿伤,没伤着筋骨,已敷上郝老头儿的创伤药膏。”
伍有才一边说着,一边将盖在沈放身上的干净衣服掀起。
“头儿,昨晚你怎么出现在承天寨内?”伍有才终于有机会问了。
沈放简单将昨晚之事说了一遍。
围在四周的新军士卒听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人独闯?
伍有才惊道:“你知道昨晚围捕你的金军是什么人不?”
沈放摇头。
“那是完颜活女那厮最为精锐的骑兵,统兵的金将正是击杀种师中相公的达不也!”
沈放迷惑:“你怎么知道的?”
“咳!你当这半月来咱们弟兄们都吃干饭啦?”伍有才有些得意说道。
“自从咱端了斛虎沙的老巢,金军便动作不消停。咱们弟兄中有人从义胜军中投诚过来,说叛徒耿守忠勾结金军,协助完颜活女最为精锐的三千铁骑对付咱们。”
沈放心中的疑惑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了。如此看来,进攻乏驴岭的金兵应该是山西最大的叛徒耿守忠,以及伍有才口中的金将达不也了。
如此说来,金军元帅们还没决定要打通井陉道。
“那你们埋伏在承天寨外是了什么?”沈放问。
伍有才招手将陈龙、陈虎兄弟俩叫来。
“陈龙、陈虎兄弟俩正是从义胜军中过来的兄弟,咱们也是从他们口中得知达不也盘踞在承天寨。”
“昨天咱们在孔道上已经跟金人干了一仗,虽说不太漂亮,但也把达不也揍疼了。”
“只是奇怪的是,达不也似乎知道头儿你这号人物,开口便问我是不是沈放。我当然一口便答应下来了。”
“结果那厮二话不说引重兵追着咱们打,还好弟兄们的脚力了得,他们追了个泡影。”
沈放问:“回乏驴岭的孔道被封锁了你们可知?”
“知道。封又如何,咱们都不走孔道,随他封去。”
沈放环视周围的新军士卒,有些是老面孔,更多的是不相识的新人。
“弟兄们折损了多少人?”
伍有才这才面有难色应道:“新军三百,除了伤兵三十八人从便道送回疗伤外,还剩两百人出头。”
伍有才又补充道:“本来伤亡不大,昨晚弟兄们跑散了不少人,到天明只收拢了这么些。剩下的估计凶多吉少了。”
战损达三成,这在古代基本上可以严重打击士气,以致全军溃败了。
可是从伍有才等人眼中看不出任何低落,反而是满眼热切。
他们面对的可是金军当前最为精锐的骑兵,能打出这样战绩,实在了得!
沈放猛然掀衣站起,满眼热切道:“将士们都是好样的!我沈放在此郑重宣布,全体新军加饷精面一石,战功卓著者官升一级!”
围在四周的士兵猛然醒悟,随即高声喝彩。
伍有才脸上灰霾尽扫:“都听明白了吗?只要跟着沈都头好好干,日后泼天富贵享之不尽!”
众新军欢声如雷。
队中老卒是知晓沈放的胆识和过人的眼光,新卒们昨晚亲眼见识了沈放一人竟将达不也布置的伏兵阵搅得天翻地覆,如此神勇之人,如何不能追随?
沈放望向陈龙、陈虎:“你兄弟俩在义胜军中作何营生?”
陈龙拱手恭敬应道:“回将军话,俺兄弟俩是耿守忠的侍卫亲兵。”
“难怪!为何要投靠厢兵营?”
“鞑子打心眼里就瞧不起俺们这些投降的汉人。耿守忠自己都像条狗一般,俺兄弟俩可不想似狗一般在鞑子那里乞食!”
沈放拍拍陈龙的肩膀:“现在升任你俩为新军步队将,各统五十弟兄。好好干,将来你们也会有自己的军队。”
陈龙、陈虎大喜,双双跪下:“陈龙、陈虎定不负将军。”
沈放笑笑:“起来吧,我厢兵营不兴这一套。你们跟我讲讲在耿守忠那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