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彪哈哈一笑:“沈兄弟,这还得拜谢那太常博士李若水,功名都是他要来的。”
沈放挥挥手:“先回罢,这事容后再议。我要和李乃雄将军谈谈抵抗金军之事。”
周世通愣道:“李主事已等候许久,这?”
“军机事急,他要不介意就让他等着吧!”
周世通醒悟过来,唤来县尉孙杰交代道:“将士们远征凯旋,你领将士们洗漱一番,好酒好肉招待。”
孙杰领命去迄不在话下。
回去的路上,沈放才了解到,原来李若水回京后面见圣上,将井陉所见奏报赵桓。
金兵撤围汴京后,钦宗皇帝曾下诏,诏用祖宗故事,择武臣得军心者为同知、签枢密院事,边将有威望者为三衙。
李若水凭此推荐沈放,赵桓破格遥授沈放为岳州团练副使、步司副统制,所统厢兵转升禁军,各将领赏赐有差。
同时命种师闵领其兄种师中河北制置使军职,节制井陉道诸军。
这样一来,沈放越过了禁军营、军两级,直接迁升为大宋沿边路分厢级主将之一了。
如此破天荒的迁升,在大宋军史上极为罕见,这跟大宋当下岌岌可危的军事斗争有很大关系。
钦宗皇帝手里能用的可战之将越来越少,把沈放这个厢兵都头越级迁升,等于立了个标杆给河北山西守将看。
沈放回到天长镇后,急急召集李乃雄、傅彪、伍有才、许茂功等将官至县衙兵房共议对策,却把李会晾在县衙大堂。
大宋朝廷的迁升对沈放来说没有太大吸引力,遥授的团练使只是个虚衔,统制也是临事而设,并没授相应的阶官职。
况且这个朝廷还能维持多久,只有沈放心里清楚。
“金兵此次来攻,胃口不小。据伍有才侦查所知,完颜活女将最为精锐的侍卫队留下来进攻井陉,并有逆贼耿守忠的义胜军助战。”
“乏驴岭天险易守难攻,加之距天长镇不足二十里,骑兵顷刻便至。”
沈放将一副草图置于桌上,问道:“李将军,你认为这仗该如何打?”
李乃雄眉头紧锁:“金军来势汹汹,大批铁甲骑兵将乏驴岭占据,并在孔道两端扎营列阵,唯一能攻击的手段只能从河道下手。”
沈放道:“请将军详细讲讲。”
“孔道上金军扎下营垒,我军目前破城工具缺乏,不宜强攻。反倒是棉蔓水宽十余仗,水势湍急,借助船只可突入金军营房。”
许茂功却反对道:“金军在孔道及乏驴岭砦都布置木栅,就算突进去了,也难登岸,兵船只会成了靶子。”
赵大虎接口道:“头儿,咱们弟兄们脚力好,干脆从山里攻入乏驴岭主峰,只要拿下主峰,山脚下的乏驴岭砦不攻自破。”
沈放望向伍有才:“你给诸位将军讲讲金将达不也的来历吧。”
伍有才拱手应答,说道:“诸位对这个达不也还不了解,此人来头可不小。此前种相公在太原城外杀熊岭捐躯,正是这厮干的。”
“达不也手下据说有骑兵三千,都是铁甲骑兵,号令严明。士兵分配有战马两匹,能挽一石五斗以上牛角弓,骑射精湛。”
“另外,我与达不也厮杀两回了。这个达不也心性沉稳,不似那斛虎沙一般贪功冒进,是个难缠的对手。”
沈放打量了诸将一眼,说道:“我再说说这个耿守忠。耿守忠手下有义胜军八千,其中骑兵近一千。此獠新投金军,为了能证明自己的价值,必定会倾尽全力攻打我们。”
“敌人占据要地,骑兵达四千之众,从乏驴岭发兵,顷刻便至。你们觉得我们要与他硬碰硬打一场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想沈放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范二纳闷道:“那,那就是要逃了?”
沈放盯着范二,诘问:“逃?往哪儿逃?”
“这不是你说的嘛。”
沈放双手撑在桌沿,一字一句道:“别忘了厢兵营的规矩,敌进我退,游而击之。敌人欺上门来了,怎么也得让这个达不也放点血,祭奠种师中相公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