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更担心的是金军有没有渡过冶水,傅彪、赵士俊、伍有才能否及时赶到冶水边堵住缺口。
他们没有得到自己的命令,会不会还强行渡河与金军作无谓的消耗战。
天明后,金军必然大兵压境,冶水以西才是西军必然要守住的阵地。
可是冶水从北至南,延绵几十里,想在这么宽阔的阵地上将金军阻在河岸,极为艰难啊。
一旦金军渡过冶水,北可攻小作口,西可进攻祝峰山。
要是金军发现了黑石脂矿区,必然会感兴趣,那里可是西军渡过严冬的保障,也是沈放赖以抗击金军的法宝。
当初将土门关交给西军本部人马镇守,看来是个极大的错误。
沈放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斡离不会打个回马枪,更没想到种师闵坐镇主场,竟然让大批金军摸到眼皮底下而不自知。
既然如此,那就是上天安排,这一战过后,西军将围绕在他沈放身边,一支大宋禁军之外的全新的大宋军队诞生了。
沈放领着六勇士,在黑夜中摸索前行,越过了火光熊熊的虎头山寨,趟过了冶水,一路北上。
远处明灭的火光之中,熟悉的爆炸声越来越大。
听到这声音,沈放悬着的心终于回归正本。
伍有才正在指挥军队隔这冶水战斗,突然见到沈放几人,他不由大喜:“头儿,我还以为要闯过去给你捞尸体呢,哈哈哈!”
沈放听了不怒反喜,这精神头儿才对味,这才是他娘的沈家军该有的劲头。
“伍有才,桥有没拆了?百姓有没有撤走?”
伍有才掏出一个皮囊,递给沈放:“喝一个先,嗓子都哑了!”
沈放接过皮囊,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又递给了魏大勋。
魏大勋迟疑一刻,接过来猛灌。
“头儿,百姓自然不用你操心,掉河里能捞的都捞上来了。”
“只是侯勇那愣子不肯拆桥,一人在石桥上斗金军。”
“他是够猛,可是脑子不行。万一被金军闯过桥,不是自找苦吃?”
沈放听了头大,这瓜娃儿还在等着种师闵。
“我背嵬军来到后,侯勇几乎被戳得全身窟窿眼。要是迟一刻,他侯勇丢了性命事小,金军过河才事大呢。这会儿已把他送去祝峰山疗伤了。”
沈放习惯性的皱眉,尔后骂道:“他娘的我就问你拆了没有,哪来那么多废话。”
“那当然是拆了,而且追来的金狗也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哈哈哈!”
沈放拍拍金军的铁骑:“伍有才,这几匹战马归你了,瞧瞧金人的马具那叫一个精致,以后咱们背嵬军就照这个来改进。”
伍有才这才留意到那些战马,绕着圈细细查看。
“直娘贼,怪不得金狗敢到处撒野,连马都保护得这般周全……这几位弟兄是?”
伍有才这才留意到了魏大勋几人。
沈放拍了拍魏大勋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这些都是孤胆英雄!魏大勋我自己留着,将来或许能成第二个伍有才。其他的弟兄给伍军使报个名儿,想进背嵬军的找他,不想进的我给你们组个营,都当指挥使!”
“俺叫韦土龙,俺想当背嵬士。”
“我叫张虎,我想自己带兵。”
“我叫孙保,我要当背嵬士……”
敢死队员笔挺的站成一排,见了沈放手下的将兵如此生猛,纷纷表态。
沈放满意的一个一个端详过去。
“经此一役,你们都涅槃重生了。跟着我沈放干,保你们大开眼界,保你们威名赫赫!他娘的个个长得跟虎崽子一般,我沈放捡到宝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