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虽滔不尽不平事,但还是能载舟行船的。
李桐坐在舟尾,默默运行着心法,炼化着在与阴煞一战中入体的坤阴炁。
这些阴炁虽然不多,但也足够李桐补足阴阳循环周天,将用竭的真炁修补至满盈。
至于那残剑中的阴煞他还未来得及料理,以他的想法是先到县城之中,租赁下一处小阁,方才能够安全潜入那残剑之境中。
这趟船就是去往东源县的,此县已经出了受灾的边州,周边的治安也好些。
李桐正这么想着,船舱就陡然一震,一声“砰”的巨响从前头传来,随即就是有人“腾”的跳上船的声音。
李桐仰头叹息,都说这淮陵江于两峡之中,只通一路,故而多有水匪劫船,自己为了避事还特地选了条中等大小的船,没想到还是遇上了事。
哪儿来的小贼,连这舟都劫,真是跌份儿。
吵吵嚷嚷的声音已经从前处传来,船主人正哀声告饶,却被两拳打倒在地。
身着短褂,敞胸漏乳的水匪头头走入船舱,肩上扛着一把九环大刀,一双小眼扫过噤若寒蝉的诸位船客。
“都老实点昂,莫让老子费事,把值钱的统统拿出来。若是让老子搜出,哼哼,那就要叫他下水喂王八!”
身后的小弟拿了布袋,连骂带抢夺来不少财物,尽数丢入了其中。在数把大刀的威逼下,被抢之人无一胆敢反抗,江中无处可逃,成了水鬼都找不到岸。
这时水匪头子也劫到了李桐前方,那里坐的是一位富家小姐打扮的少女,旁边坐着的看起来是她的侍女,两人低头不语,死死的按住了一个包裹。
这下就算是痴傻之人,也能看出钱财放在何处了。
水匪头头用刀背敲着颈窝,站在两人面前,哼了一声:“两位小姐,老子向来是劫财不劫色的,莫要逼我破了戒。”
那侍女听闻此言,骇的剧颤不止,以祈求的目光看向旁侧的少女。少女摇了摇头,并不松开手中包裹。
水匪挑眉瞪眼:“嘿,两个小娘皮,活腻歪了?”
说罢一把抓住那布包袱,和两人撕扯起来。包袱哪儿禁得住这般摧残,当即散开来,其中裹的一个木匣子也摔落在船板之上,晃眼的金铤子哗啦撒了一地。
水匪们吹起了口哨,后面的小弟上前就要拾,谁知那小姐猛然站起身来,抬腿就是一踢,“啪”的一声清响,竟将那匪人抽的倒飞出去。
李桐打眼看去,这才发现这少女体轻身健,虽隔着绸裙,依稀可看出她秀腿紧实,像是有些拳脚功夫的样子。
那被踢中的匪徒已经昏死过去,可其余的水匪可不是好相与的。
水匪头子见手下生死不知,当时也不再讲什么规矩,挥刀大喊道:“砍死她!”
见一众凶神恶煞的匪徒扑来,其余人皆是惊声尖叫,连滚带爬的闯出船舱。船舱内顿时刀光剑影,碎木横飞。
那少女武艺不差,游身闪过迎面一刀,一掌拍中匪首胸口,随后又高高抬腿,用脚尖将一柄大斧点开,顺带踢中持斧者心窝。
可或许是女子力道上先天不足,亦或许是这些水匪皮糙肉厚,纵使被击中要害,他们也只是跌坐在地,没有昏死过去。
而见到少女不好应对,这些凶匪并肩其上,三五把兵刃一并斩出,即使是再生出两只臂膀来,怕也难以招架。
不多时,少女便琼鼻见汗,玉靥酡红,招式也慢了一筹不止。
这些水匪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营生,用的都是搏命的招式,见到少女气短,都是同进同退,打算依靠着武器之利将其乱刀斩死。
少女被逼的已无辗转之余,铁风哜哜嘈嘈,眼看就要将她剁成肉泥。
就在这时,为首的水匪突然手腕一歪,似是脱臼一般,手上的大刀落下,直直插入了另一人的脚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