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酒?”
李桐端坐于案桌前,摆手言道:“茶就好。”
“正好,轩中只有茶。”洛泠红亲自以小炉煮水,温壶开始,置、洗、冲、淋到最后温杯倒茶,皆是一丝不苟,可见其茶道并非半道水平。
李桐接过把茶杯,细细品着:“若我说要酒,洛兄又该如何呢?”
洛泠红为自己也倒了一杯清茶:“差人去买,若是买不到便花重金去求,求不到那便寻法去酿。”
“酿?”李桐轻笑一声:“等酒酿好,我却未必喝的上了。”
“至少下次有人要时,我便拿的出酒了。”洛泠红续过水,将炉火熄了:“践行万事都是如此,总归有人要去做,不惧晚,惧不为之。只是总有人自恃位高权重,视饮酒者为贱鄙者,只为饮茶者图谋。”
“洛兄意有所指啊。”李桐放下茶盏:“不如直言。”
“那卷宗你也看,作何感想?”
李桐回想其中内容,叹道:“这「十冥教」的确颇为棘手。”
其实何止是棘手,李桐个人以为这并非是争鸣社能插手之事。
此教源于坎国一个名为阎罗鬼门峡的宗门,后流传至乾国才正式改名为十冥教,意为十殿阎罗冥王之意。巅峰时确有九位出神境修士,相传还有一名入化境的「秦广王」总管一切。
这邪教在乾国也一时间掀起过不小的风浪,仰仗一门「吞魂鬼典」四处拘魂炼魄以提升修为,手下鬼众不少,皆是手段残忍之辈。
而恶佛入天牢前时,十冥教已被乾国正派修士剿灭,按理说他不应该会那门吸魂法门。可现实就是天牢不但被开启了,恶佛还借由这功法差点就逃出生天。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十冥教余孽未除,一个曾有入化境修士的组织,谁知他们还留有什么后手?争鸣社至多不过能招揽炼炁修士,拿什么跟人作对?
洛泠红听过李桐忧虑,淡淡笑道:“其实十冥教早在几年前就又有了踪迹,他们在乾国各处渗透,行些鬼蜮之事,李兄可曾在卷宗中有看见?”
李桐点了点头,靖安司的卷宗详密,将十冥教数次暗地计划都写的清楚,且靖安司在其中还吃了不少暗亏。
“这十冥教暗处设陷营造,可谓是如鱼得水,但李兄可曾想过,若真有实力,又何需背地行事?”
“洛兄的意思是.......”
“他们很急,要将棋落于实处。”
洛泠红露出抹狡黠笑容,那弧线透着动人心魄的幽光,这种知性之美对男子可谓是诱惑毒药,便知是危险,却又难以自拔。
“李兄,不知你懂不懂货讫之事。”
李桐回忆着前世之事:“倒是做过些小生意,卖些杂物于同窗,赚取些许钱财补贴。”
“小本生意,不过是赚些许银钱贴补,何不倒金卖玉,或是驶船行海?”
李桐微怔,随后失笑:“洛兄钟鸣鼎食之家,不明了民情罢。从南蛮将金银玉石倒卖入京,的确能大赚,若能购的宝船向蓬莱等外岛行商,更是能与海外仙族交易。可其中本钱何处来?定然是与钱庄借贷,才能张罗准备,寻得买家,且利也不低......”
说到此处,李桐哪儿还不明白洛泠红所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