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冥教既然暗中潜伏,意图伺机复兴,必然背后定有相助之力,可这杀人放火的借贷,风险比走南荒行南海高更多,利息自然也必然可怕。
杀人放火不能带来真正的实利,十冥教若无野心,只怕会被利子活活压垮!
“所以他们才放了恶佛,为的也不过是做出点实绩,好向身后人讨饶罢了。”洛泠红冷哼一声:“这算半步明棋,由此看来,背后之人已是按捺不住了。”
李桐双目熠熠,已是了然,十冥教已经不得已要出手,所针对的也是靖安司。而以小博大之事,本就是险之又险,而争鸣社这暗着一出,极可能将这份功劳从靖安司口中夺下。
“可这又是为何?”李桐不解:“洛兄完全可以与靖安司合作,不必闹的两方难看。”
“我就是要闹得他们难看!”
洛泠红一掌拍在案桌上,震的茶盏跳动,李桐亦不知其为何动怒,只能默然。半晌过后,洛泠红才端起已经微凉茶壶,起身踱步。
“西境苦旱,乃是蛟仙相争,为一己私利而置百姓不顾;南陵仙族门阀林立,与邪派勾结,拥兵自重把持一方,鱼肉百姓以至不聊生。如今十冥教又蠢蠢欲动,意图捣毁中枢。
而靖安司又做了什么?而乾国又做了什么!夜夜笙歌,纸醉金迷!靖安司有招揽一国俊杰之权,却沉溺于权谋相争。国君呢?对奇篁书院唯唯诺诺,一概纵容。上行下效,其余各司更不必说。”
李桐此刻已经是瞠目结舌,洛泠红不过是仙族中的一位继承人,还未入得书院,已经有如此大的胆气,敢讽乾国皇帝无能。
“可千里之行,起于跬踵之间。一载后,我和白渡就各自入仙门了,届时争鸣社就交到慕容辰那恶童手中?以他性子,争鸣社恐为京中一害。
所以我要接上疏,让争鸣社不再是个玩乐之处,我要让它成为乾国第七司,争鸣司。以法度规制,谁也不得妄来,更能制衡靖安司,令他们这群家伙能摒弃内耗,一致为国除恶。”
洛泠红然后将茶一饮,好似豪饮烈酒。
“随后,我要入得书院中,将其中那些心术不正者尽杀之;再集一门之力,收缴南陵豢养修士之权,剿灭四方邪派。从此乾国太平,百姓安康!若是乾国国君昏聩无救,便让那把椅子换个人坐!”
了不得!
李桐几欲起身抚掌,洛泠红并非只是悲天怜人,她真的有所觉悟,为了天下靖平,哪怕双手沾血也无畏。
这景愿绝非是善,怕是说恶也无妨,虽是字字霸气,但落在实处定然是死上千万人而不止!
李桐对上洛泠红的眼眸,其中有的只有决然,全无半点悯意,她真的是打算这么做。
李桐长长舒气:“在寻常人看来,此举如同大恶啊。”
洛泠红同时也审视着李桐,从李桐眼中他什么都没看出,既无被雄图大志撺掇的悸动,也没有迷惘不解的悲悯。
一心求仙吗?
洛泠红笑了笑:“乃是天下之恶。”
“既如此,剿灭十冥教一事我愿倾力一助。”李桐拱了拱手:“只是事成之后,希望洛兄能助我拜入仙门。”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