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办公室,陈嘉文就撞上了欧阳坤,盯着这个一向看不起的人,内心也在挣扎。
他确定自己那天没有看错,但一个警察,就算再贪财,真的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嚣张到如此地步吗?
主人未急狗先叫,几名警员仿佛着了魔一般主动挑事。
“臭小子什么表情?”
“看来是处罚太轻了,明明是他犯错,害我们被长官骂。”
“这臭小子待在这里就是耻辱。”
欧阳坤跟个没事人一样,耐心地听手下人发完牢骚,而后慢悠悠地说,“嘉文是新人,你们多照顾一点嘛。”
无耻至极。
陈嘉文恨不得当面拆穿这个小人的真面目,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黄太太,这边请。”
有人毕恭毕敬地引路,一行人擦肩而过,黄太太进了总警司办公室。
黄太太?陈嘉文心念一动,也不理会身后的人再如何嘲讽,准备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跟着他,有情况告诉我。”欧阳坤收起了笑容,想着该用什么办法处理这个麻烦。
钟柏元交代的事不好做,陈嘉文不行动,他就被动,这小子最近收敛了很多,不像以前一点就炸。
办公室内,陆警司将座椅拉开,又倒了杯咖啡。
“黄太,这次真的对不住啊……”
陆警司很懊悔,当初是为了还人情同意了派警方保护拍品,结果现在倒是又欠一个人情了,没办法,欠就欠吧,那块古董手表据说是无价之宝,把他卖了都赔不起呀。
“陆警司也太客气了,我们上学的时候还做过同桌呢,何必这么拘谨。”
黄太太微微一笑,媚眼如丝,每年砸了大把钱做的保养让这位中年妇人风韵犹存,还有从小家里砸钱的培养,举手投足间透着的优雅,看得对面的男人也是心肝一颤。
“这次真是不好意思,派出去的人不靠谱,我也有责任,改日一定登门赔罪。”
“赔罪就不必了,”黄太太推了推眼镜,似乎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有件事还要请陆警司帮忙。”
“我能帮的一定帮,是……什么事?”陆警司小心翼翼地问,唯恐提出些不好做的,两人家世相差太多,对于黄太太的要求,他实在是有心无力。
“是这样的,既然‘天宸’已经被偷走了,再怎么追究也于事无补,只是拍卖之前给这块表买了保险,如果能尽快结案,保险公司的赔偿金到位,我也能弥补些损失。”
陆警司犹豫了一下,这块表的保价金额肯定不低,这么大的涉案资金,若是草草了事,往后说不定会被抓住把柄,他这个位子也就坐到头了。
“陆警司,说实在的,我娘家生意出了点问题,这次原本打算把‘天宸’卖个好价钱,能够补上资金缺口,现在表丢了,就算花大力气找了回来,我娘家那边也等不了,还请陆警司通融通融。”
话说到这份上,再不同意就要翻脸了,黄太太的娘家关系多是从政,要想在总警司的位置上安安稳稳升上去,可得罪不得。
“既然是这样,我等下就安排人尽快结案吧。”
黄太太一听,刚摸着包的手又放了下来,她准备了一笔钱,若姓陆的不肯帮忙就拿钱办事,而今倒是省了一笔,想到之前出的那些花费,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两人又象征性地寒暄了几句,便各怀各的心事结束了谈话。
事情圆满解决,黄太太自觉出力不少,正准备打电话通知那人一声,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毛头小子。
“您是黄太太?”
“嗯,你是?”刚见完陆警司,眼前突然来了个靓仔,黄太太不由觉得赏心悦目,说话也轻快几分。
“我叫陈嘉文,是这里的警员,‘天宸’拍卖的时候有参与……看管。”
陈嘉文注意措辞,免得惹怒这位贵妇人坏了事,出乎意料的是,她似乎并未有多少恼怒,更多的是不解。
“哦,那你这是?”
“黄太太,这次失窃案我怀疑是内部作案,嫌疑人就是……”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陈嘉文,你检讨写完了吗就来骚扰黄太太。”欧阳坤带着人出现,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你……”
“黄太太不好意思啊,”欧阳坤换了副谄媚笑脸,“这个警员就是当时擅离职守导致失窃的,因为涉案金额巨大,可能压力太大精神不太稳定,打扰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黄太太戴上帽子,有些不耐烦,瞥了几眼欧阳坤,又看了看陈嘉文,收起目光,“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黄太太你听我……”几人一拥而上,将陈嘉文挡在角落,眼睁睁看着黄太离开。
陈嘉文再没有说出真相的机会,他想要冲出包围,但被死死压制着,欧阳坤则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桀骜不驯的年轻人。
“别闹了,没人会信你的。”
陈嘉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他知道他看见了。满腔愤懑让陈嘉文发了疯似的挣脱几人的桎梏,刚碰到欧阳坤下一秒又被拦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
陆思年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看到如此混乱的一幕,陈嘉文的拳头落在欧阳坤的脸上,欧阳坤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陆警司,陈嘉文不知道跟黄太太说了什么,黄太太似乎很困扰。”欧阳坤顶着乌青的眼圈,添油加醋。
对于一心想把警方从这件事里摘出去的陆警司来说,很有威慑力。
“陈嘉文,执勤的时候擅离职守,现在还殴打上司,你被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