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散去,吃了晚饭,分别安顿,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江南早早的被叫醒,张元璞甩了张火车票给江南,目的地,齐市。
齐市与庆城市不远,满族在治时,也称齐齐哈尔,哈尔,满语里是快乐的意思。想到这,江南摇摇头,在这秦关外,所有的城市,绝难称上快乐二字。
北国,自古苦寒。这里的人,苦也苦哉,却独独培养出热烈又顽强的人民。
被催促着上了车站,庆城的小车站,像是共和国里被遗忘的孤单的老人,灰色的绿色的大棉袄,前世纪的模样。
几十年前,他还精壮时,全国跑着这个城市产出的石油,当前文明最炙手可热的化石能源产物。现在,像个老掉了牙怪兽,坐卧在寒冷的北境,吞着北方的年轻人,只吞不吐,像个貔貅。
三人检票上车,张灵儿还是精力旺盛,到处乱看,像第一次出门的小猫,小城对于江南来说满眼衰败,对于她来讲,新奇的不行。
张元璞在硬座上也不耽误练功,双手合满在两腿间,双目微闭。
江南这种思绪一秒千里之外,一秒五百年前的主,实在难这么快入定。哐当当的火车车轮与铁轨撞击的声音,规律的像打拍子,稍微一关注到这个声音,那这个声音就有些令人烦躁了。
起这么早,让江南一阵困倦,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就这这个劲,江南神思一沉,内视己身。
运转一周天,肩胛骨处,被洞穿的地方,已经恢复如初。乘风和天宗两穴,昨日被打烂的,所谓修习之人的命门,正在像个漩涡一样,快速的运转着经过此处的炁。
江南发现,一周天下来,比往常更费力,体内的能量,比之前浓厚了数倍不止,之前是丝丝缕缕的水,现在就像浓稠的蜂蜜,白白的光也比之前刺眼不少。
江南从小修炁,从最开始丝缕细小的丝线,到后面像涓涓流淌的溪水,江南花了十几年,而从溪水到现在这般粘稠的的能量密度,只经历了一夜外加一顿毒打。
打不死就变强,超级赛亚人设定是吧。江南心里一阵嘀咕。
又走了几个周天,江南的体内粘稠的炁一点点被带动着。
转腾过后,逐渐顺畅,最后一周天完毕,江南重重一口浊气似箭喝出,打在正做对面发愣的张元璞脸上,吹的张元璞发丝乱摆。
张元璞一阵白眼,如果不是龙虎山性命双修,还算是有好生之德,不排除给这个大傻子拍进座位里。
见江南修炼结束,张元璞一把拉起满脸歉意的江南
“走,见见云平师兄”张元璞个子不高,但在不大的车厢里,拉着江南健步如飞,带着恶狠狠的劲。
“云平师兄和我们一趟车?”江南不矮的个子,仍是被拉的有些踉跄。
“嗯”几个呼吸间张元璞已经如游龙一般错过拥挤的人流,狭窄的餐车,甚至还有东北大哥吐出的烟圈。
“云平师兄。。应该会飞的吧,怎么坐绿皮过去”江南跟的有些艰难。
他什么也躲不过,不住的和被踩到脚的大姨,撞到怀里的小孩,以及扑过来的泡面道歉。
张元璞忽地停住,转身望向江南,似是在看他,又不像是看他,看的江南一阵发怵,回头回脑的确认,才发现张灵儿也在后面跟的紧紧的,扑闪扑闪着大眼睛。
让江南确认,张元璞看的是自己的,是因为张元璞像看智障一样翻起了白眼。
“江南,有电动车,不代表去哪都要骑电动车,一,那里是禁飞区,二,天冷!”
张元璞说话有些咬牙切齿,拉着江南,一个大悠,把江南拥到了身前。
也同时拥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前。
“云平师兄”银铃声音及俊俏样子惹得乘客侧目,张灵儿窜过来,一下子窜在中年男人身旁。
中年男人抬起头,亲昵的揉着张灵儿的脑袋。
江南这才打量起这位云平师兄,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蒜鼻细目厚嘴唇。
破败的头发残存几根,守护着中年男人的地中海,带着LOUIS VUITTON的墨镜,一身休闲FRANSITION,蹬着一双人字拖倒显得有些出格,虽是早春,但这北方也还是在零下的温度,手里还攥着绿色棉帽。
中年男人缓缓转向江南,江南才与他对视,与破败的谢顶头颅不搭的,是那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头迸射精光,似偶有雷电闪烁。
正气!!!
这是江南的第一反应,仿佛要将江南看穿,心中的邪秽烧尽。
江南不知的是,传习正一雷法,这就是邪秽的克星,现在的江南,心中念头驳杂,小算盘冗多,不解与不安共存,像一个鬼,被阳光照了个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