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连庙到苍穹派要些许时辰,苍穹山作为动荡中心,甚至发生了些许震动,回归平静,苍穹派仍是惊魂未定。
一行人循着找到凌雪峰,可结界既开,竟还设有另一道禁制,任凭他们使尽浑身解数,仍不能撼动交融的结界半分。反而引来简辰逸。
他一靠近,见探月凝起灵力团,直直朝他击来,尽管有结界庇护,仍下意识用手阻挡。
灵团与结界碰撞,灵团化作星光炸裂,结界却毫发无损。在绚烂灵流中缓缓抬头的探月恶狠狠盯着简辰逸,简辰逸抿唇未敢置言。
简辰逸无权收回结界,只能面对众长老而立,身后是长远不见尽头的白玉桥,他将孤身以对。
“我就说让初竹带走犯人不是什么好事,这都第二日了,消息没等来,倒等来惊天异象。凌雪峰这是打算对什么付诸行动了?”探月身后的长老忽地质问。
简辰逸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缩,他也不明白发生何事,一柱香前的异象波及最深的确是凌雪峰。但看这异象,明显是风云之势,五凶剑合并才能引来的惊天之势,又怎会是小小的凌雪峰尚能掀起。
他握拳躬身,只道:“众长老心中疑虑,辰逸知晓。只是凌雪峰非外人能进,长老们若想寻得一二解惑,待辰逸前去寻师父来,再与会。”
“非外人进?”探月冷笑一声,指着简辰逸背后的凌雪峰,眼角的青筋突突跳个不停,“叶衍又如何解释,你们的外人针对同门,内人却是一个抱有谋逆之心的庶人?难道初竹是要为虎作伥吗?!”
简辰逸咬牙,面露不悦,褪去那股书香气息,冷道:“长老此言莫不是羞辱掌门?”
探月一怔,敛了些戾气。
“与掌门朝夕相处十几载的玩伴若真心存不轨,连众长老都看出了,掌门却未言明。您方才的话,分明是带有指控我师父的意味,在外人看来,不也是在指控掌门识人不慧。”简辰逸直视那双令人胆寒的眼眸,一片寂静,心里却在默默盘算此次犯下的门规条例。
见状难堪,探月气得脸红,大骂道:“强词夺理!你们师徒几人均是如此,不辨是非,不谈对错,罔苍穹派归你们入大弟子行列,实在不该当!”
简辰逸见他气急败坏,便喜上心头,温言道:“的确不该当,明轩然这等闲散之流才该当。”
众人一片哗然,谁人不知探月最心疼他这个徒弟,更是一年十次向长老会呈交明轩然的手教,便是要他入大弟子行列,直到长老会的诸位见着他都烦了,勉强将他列入丙等。丙等大弟子只能偶尔带人操劳事务,更是不能缺课,与简辰逸、凉雪衣这般足以比肩半个长老的甲等弟子无法相提并论。
而如今简辰逸算是触了他的逆鳞,等同于侮辱他的脸面,探月向来睚眦必报,此番仍是。
简辰逸知他易怒,今日不过是报了当日明轩然对他师父不敬之仇,看了看天,退后几步。因为那位比他更不留情面的人要来了。
“墨间门以儒雅随和闻名,你身为二公子,怎的却一点不见平和?今日我便替简老爷和你师父教教你为人处世。”
探月竟是召出至多灵流,盘旋在结界上空,看来是不开结界不罢休,凌雪峰被灵流的光映照得蒙上层灰暗。
身后已有长老想要上前劝阻,却为强大的灵流逼退,只得作罢。可他要真拆了凌雪峰,掌门不得拆了他的皮?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之时,忽地上空传来一道声音——
“探月长老可是来砸我凌雪峰的场子?”
以为还得再晚些,简辰逸本已做好了出手之势,见状便收手,自觉走向一旁。
初竹一掌劈碎了灵流团,无数星火随她坠落在地,像点缀在了她朴素的白裙上,更多几分夺目。
白玉桥上缓缓走来叶衍,拖着副病躯,却不见病态,反而红光润泽,眼神饱满。
探月嗤笑道:“我还以为你怕得躲起来了。”
初竹走到探月身前,收了两重结界,眼中平静如水,并不因他的话有半点波动,反而说道:“结界已收,但请问探月长老,可有大长老的手印?”
探月道:“现今夜半影闭关,何来手印一说?”
初竹这才露出笑来:“正是,可搜查长老诸峰都是需要掌门或大长老的手印,现如今并无手印,雨韵不敢请众长老进。”
探月哼道:“是又如何,若论辈分,我当是比在场各位都要高上一等。别说你了,我甚至担得起掌门一声叔叔的。”
说着他便要踏上白玉桥,派人去捉拿尚知一星半点的叶衍,初竹却倏地抬手阻拦。
她敛了笑,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对于探月的质问充耳不闻,将桥上的门生全阻了下去,厉声道:“是这样不错,论资排辈,我也得称您一声叔。但如今辈分只是次要,拳头硬才是真道理,你既然想进我凌雪峰,便拿实力来进。”
探月振振衣袖,质问道:“初竹,你铁了心要护着叶衍是吗?”
在场之人将目光移向她与叶衍,不敢作声,论相貌,二人的确天作之合,论地位可就是天差地别了。
何况,大宗教尚有一位公子对初竹穷追不舍,如今虽是没了声动,但论其长相不输叶衍,初竹不是衡量不清的人,哪方更胜一筹她自有数。叶衍怎说也是草民之辈,初竹虽犯了些许过错却依旧德高望重,不是他这等人高攀得上的存在。
论其不轨,也应当是叶衍心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