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好了吗?”华洛走进乱成一锅粥的站台,不少长老熬了半宿翻阅古籍,想从中得到只言片语有关独生的一切,不过看这荒唐景,估计是没戏。
琮山走前,揉着疲惫的眼,叹道:“独生列为了禁剑,世上除了魔界的万书阁就是《仙门开天否》有记录,随便找个不怕死的先应付他一战。”
华洛捡起一本书,随意翻了翻,问道:“当初谁销毁的书籍?”
“柳玥,就是上任庙主。”书堆里的小弟子抢答道,立即被呵斥多嘴。
琮山转头收回他手中的书,就地一躺,瘫在了书山上,哼哼道:“反正是找不着了,他不认识你吗,你自己去和他打探呗。”
“这倒是提醒我了。”华洛瞥了眼已经熟睡的琮山,退出站台,正要命人迎接初竹,就听回来的人说初竹杀人潜逃。
没多久衡阳也回了,听了这番消息,意外惊道:“胡说,我走前长老并无异样。”
华洛摆手示意:“先别管她了,若无合适的人,便由我率先会会叶衍。”
“当然可行,不过听风楼那边有位贵客一直吵嚷,说是要去杀了叶衍。”
“谁?”
“他说要来找司官,应当要到了。”
说罢,阁外闯进一人,风尘仆仆,叫嚷道:“华洛何在?”
华洛循声望去,竟是不久才到的殷池傲少主,心下又惊又喜,抬手唤道:“这呢。”
殷池傲瞧见,大步流星走来,脸色犹为难看,朗声道:“何时去梅山逮贼?”
“一早,约莫两个时辰后。”华洛笑道,眯起眼看他。
“行,你们就庆幸吧,我一定会砍下他的头带回!”殷池傲的胸膛起伏甚重,可见叶衍的突然暴露对他的认知打击得多大,他几乎不敢想初竹得知这一消息会是怎样的反应,他收回之前对叶衍的所有褒奖,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伪君子!
听同僚说特意请了司马俨来,他若是来了,才答应了尘揽月一事,今初竹那边何人看顾?
“你们……”
“司官,找到初竹的行踪了!”
殷池傲倏地回头,只见报信那人已被扯远了,不管是如何,他转变了话头,趁着火劲逼问道:“你们跟踪初竹?”
华洛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淡定道:“她杀了安连庙派去保护她的人,理应押回。”
“押回?”殷池傲的声音比先前更提高了,他空指着外面的天,似哭似笑,“她是司马迟明遗徒,你们在老天爷底下监视了她多少岁月,口口声声匡扶正义、实现一统?今日我就要告诉你们,初竹哪怕是杀了你华洛杀了柳清歌,我也会站在她那边。”
“殷少主言重了!”在旁权势的衡阳立即打断殷池傲,此话一出,几乎能搅乱万敛派与安连庙千丝万缕的关联,而此刻恰巧不是能承担风险的时期,往后永不是。
他算勇敢,在场弟子没有敢出声的,也不敢多看。
华洛的脸色随殷池傲的话一点点冷下,剩了阴鸷的双眼望着殷池傲。殷池傲也不是吃素的,眼眸多的是愤懑,体内汹涌的灵力喧嚣,电光火石一刹,华洛挽起嘴角,十分诚意地对殷池傲行礼道歉。
“是我思虑不周,殷少主所言不错。属下记住了。”
殷池傲见他笑,感觉心头发麻,心生烦闷,挥手道:“明白了?有些人动不了,阎王爷也收不走。初竹就是。你们别查了,去歇了,待我上山一举杀了叶衍,等着乐吧。”
时候不早,殷池傲打算回房捯饬,背身往外走,喊道:“命人送热水到我屋,备身衣服。”
须臾恢复如常,衡阳见华洛脸色阴沉,殷池傲已经走远,他试探道:“司官,殷少主生性刚直,他的话你别多虑。”
华洛笑笑:“衡阳,你不懂的还多。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说话从不计后果,向来是有言必出,无碍,我们退便是。别拿不确信的所谓信仰去碰世道为之眷顾的人,免得头破血流,保自身安好便可。”
衡阳点头:“明白。”
华洛道:“他既然慌得很,那么我们便快些出发,命人加急备马,梅山地界被叶衍施了禁制,无法御剑。”
衡阳道:“得令。”
天将亮时,一行人轰轰烈烈从安连庙下山,随行之人皆是当世翘楚,就连殷池傲不闻世事也对队列中的某些人选留有印象。
“居然连扶荀风都来了,华洛怕是费了不少力。”正赶上大队伍的司马俨一刻未歇就上了马,有一搭没一搭与殷池傲闲聊。
殷池傲道:“倒也不是,很多是自愿的。他们听说叶衍与段之盛几分相像,赶去凑热闹。”
司马俨皱皱眉,问道:“见过叶衍了?”
殷池傲抓紧缰绳,答道:“嗯,他不是个小角色,单是独生就难以掌控,他还有别的灵器,而随随便便就能立起如此强大的禁制。别的不敢想,单说他的灵力,便是修真界诸多人望尘莫及的了。”
司马俨闻道,笑了笑:“那你还要求第一个上?”
却道殷池傲异常严肃,正经盯着司马俨,道:“我们都知道他在等谁,如果他见到竹子,走向就不好预测了。”
他向司马俨投去怨念的目光:“说罢还是怪你,竹子身体未愈,你就敢任她一人,这下好了,打伤了人跑了。肯定会上镇报的。”
被说教了的司马俨一声不吭,握紧缰绳,不到半刻,便小雨淅淅,天地笼罩在阴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