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我会回来救你!你要撑住!苏苑!!!”
——“你要杀我吗?苏苑。”
午夜时分,初竹猛然惊醒,满头大汗,一双慌乱的眸子四处探寻。
梦里谁在叫她,苏苑是谁,她是初竹,可一声声的苏苑明明是在叫她。
初竹捂紧心口,脸色苍白,温热的液体在脸上划过,出了洗尘本该舍弃了如此情爱,可为何心痛至此,谁是苏苑?又是谁在叫她?
坐了好半晌,月光洒入帘幕,初竹才又有了睡意,却听屋外交谈。
“安连庙,此刻?”
是司马俨。
声音沙哑,显然是被吵醒的。
“可……行。”
初竹的疲惫席卷而来,管不得那么多,就睡下了,自然也不知此刻外界纷扰。
两个时辰前,正值安连庙交班之时,黑夜中倏地闪过了一道如鹰飞梭的黑影,潜入了平日守卫森严的藏书阁,不知多久,一声警报响彻安连庙。众人皆知这道警报,《仙门开天否》被盗。
当柳清歌率领众人追去时,蒙面人立于房梁,单手负剑,凌冽的月光映照着剑的寒光,他背负沉甸甸的包裹,似桀骜不驯。
柳清歌祭出灵剑,正要与之搏斗,被迅疾赶回的华洛拦下,朝着屋顶的人影问道:“来者何人?”
华洛接住了甩下的一块牌子,上面赫然写着“无常”二字,众人哗然。唯他笑道:“果真是无常,偏偏挑半夜出没。魔界使者,无常鬼,亲临安连庙,就为了几卷破书?”
面具后传来清朗的声音:“不存在亲不亲临,我与你不久前才见了。真是岁月如梭,修真界人才辈出,我此番也活动活动筋骨,见见这些可为人才。”
华洛阻下柳清歌的剑,细细回忆这道声音,不忘朗声答道:“在下不明。”
无常道:“梅山角斗场,我在擂台恭候修真界,若我败了,则奉还一卷,共七卷,我只在此停留三日。三日过后,我便带着剩余的卷轴离开。”说罢,他松手让剑飞出,在百里之外的梅山上空停下,猛地坠地,绚烂的花火照亮四方。
墨黑的夜色炸出一朵灵力促就的莲,停滞在半空久久不散,边缘生出无数细丝延伸,形成一道华美的禁制。
一瞬的光亮过后便是淡淡荧光,无常悠悠道:“我不拒绝前辈的指教,不过我更期盼新血液的诞生,目睹新生命与新人世的碰撞。华洛,你也是我想看见的新血液。”
华洛眉头一锁,禁制分明是以灵力为基,心生疑惑,问道:“听你的声音与我一般大,怎的说话老气横秋?”
无常大笑,连问他真的吗。
柳清歌按耐不住,指使弟子捉拿他,低声道:“什么梅山,立即把他逮住好好审个十天半个月!剑都丢了还怕什么,都给我上!”
正当众人有所行动,无常仍自顾自乐,却在某刻从手心唤出一条鞭子,抽打在身后即要得手的人。
人从屋顶坠下,清脆的骨折声令人不寒而栗,如地府绳索般的鞭子在无常身后交织——吟浑。
“就说不可轻举妄动。”华洛低低责怪,见柳清歌不甘心地退居后方,才又请教道,“方才你说与我见过了,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很要紧吗?”无常探头,伸手解下面具的绳索,却举着面具迟迟不放,他笑道,“你想知道我,然后呢?”
华洛眼眸泛光,朗声道:“打败你。”
屋顶传来无常的笑声,一个面具随之落下,面具后是一张年轻的面容,与华洛一般大,月光下踱步回应:“好啊。我不会手下留情。”
在场之人除了华洛几乎没人知道他,而华洛片刻怔愣,又弯了弯唇,笑意盈盈。
“我会尽我所能打败你,叶衍。”
此刻。
安连庙遇窃一事传遍了修真界,叶衍这个陌生的名字也在一夕之间为众人所知。司马俨半空御剑,听到此处鲜少失态,即刻追问道:“你说叶衍?叶倾羽?”
他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意,包括他在内见过叶衍的所有人,绝不会怀疑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司马俨顿感无力,不仅仅是忽视了曾密切接触的叶衍,更多的是对初竹的愧疚,他如今渐渐清晰了,有些人或事总归不会一直在意料中,人生一世,多的是不可预料。
他唯一能做的,是尽所能主导。
随行的是安连庙的小弟子号泉林,他点头,道:“司官强调三日期限必须打败叶衍,他所盗取的《仙门开天否》一经泄露,极有可能会影响现存修真界的秩序。”
司马俨不动声色地加速,脸上看不出多大的波动,询问着安连庙的应对策略。
泉林使出最大灵力提速却勉强跟上司马俨的尾巴,心道不该偷懒揽下这等事务,答道:“出征在即,庙主须得提前布好战术,所以是华司官主导。叶衍进入梅山不久,司官立即颁布一道新法令,宣召民间高手齐聚梅山与叶衍角斗,胜者重赏。就在这期间,常安、沈逸等有名有姓的人物都赶了去,安连庙还有殷少主、明少主他们呢,如今你又去了,怎么说也能杀他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