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俨听后,捏了个法决,手心摊开散于风中,又令泉林道:“你立即给柳清歌传讯,派人速赶三宗教,保护初竹。”
安连庙曾暗中派人追杀初竹到了三宗教,周围必定也有眼线,初竹的处境在洗尘后大有不同,趁着如今身体抱恙,不免会引去多少眼红之人,虽说他走前留了十之有二的灵力贮存,但若实力稍稍高了一筹,也是无可奈何的。
可以说司马俨思虑周全,但这后半夜注定漫长,所有危机在叶衍入梅山后伺机而动,接连爆发。可以说真正措手不及的,是他们。
是夜,一阵骚动再次吵醒了初竹,她卷起床幔下榻,只听屋外脚步阵阵,兵器铮铮作响,最终肆意燃烧的火把停在了她的屋前。
该来的吗?
初竹不急不慢换上衣裳,简单盘了发髻,连钗子都懒得带,就这样走了出去。
见门推开,屋前堆积了数不清的火把,犹如白日,顿感不适的初竹稍微拿手遮了遮,就听一人命令道:“火把都收了。”
“在下安连庙华洛司官座下弟子衡阳,请夜雪长老前往安连庙。”
初竹闻声未动,转了转眼眸,细声问道:“你们多久来的?来多少人?”
衡阳随她看了看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人,驻立在所见之处,他自然不认为初竹会被这等架势喝住,笑道:“不久才到。长老,时辰不早,我们快些出发吧。路上会告知长老一切的。”
今夜起风,略有凉意,初竹回屋拿了披风,走上人群让出的道,通向无尽的黑暗。
寺庙外彧戒望着冗长队伍离去,寻到最前方雪白的身影,叹道:“此去何日是归期。”
出了避世林,初竹紧了紧披风,问道:“华洛怎么没到?”
衡阳道:“司官在安连庙,些许忙。”
初竹环视周围,眼眸闪着一丝光亮,双臂环在腰上慢慢走着,道:“他们都是华洛的人?”
一只灵蝶停在了衡阳指尖,他沉默几许,片刻点头回答初竹先前的话:“是。长老,我得先走一步,你跟着他们,到了镇上就能御剑了。”
初竹点头,见他带着几人旋即御剑,确定再无音讯,从腰间抽出一把利刃,猛地插入身侧跟随的弟子腹中。
伴随一声惨叫,温热的液体霎时浸染了纤细的手,她抽出利刃,又挽着剑花插进了另一边弟子的腰侧,借力跃到远处。
两名弟子痛苦伏倒在地,只听人道:“司官吩咐,若是反抗,可围攻拿下。”
初竹不给他们机会,踏着飘渺的雾起行,她手里还握着嗜血的利刃,临走时略带愧疚:“抱歉添麻烦了,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去安连庙。那两名小生,快些带去诊治罢。”
鲜血不断涌出,两名弟子哭嚎救命,却被人一脚踢开,听人道:“不追了,给司官传信,初竹杀人逃跑。”
初竹进到墨间门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她特意从深山老林绕到此处,一路上没少听见马蹄驰疾,好像都匆匆赶去同一个地方。
避开问候的仆人,初竹疾步寻到简辰逸的书阁,却空无一人,只有短短一笔信笺。
——师父,徒儿暂留南山书院,望师父莫要来寻,简辰逸敬上。
初竹面不改色地走出墨间门,握着那封信笺,指尖点出火花,烧成了灰烬。
还能去找谁?
“初姑娘。”
初竹回头,站着拥有紫瞳之人,她愣了下,依旧有些惊奇:“樊羽节?”
听她唤他,樊羽节松了口气,像在庆幸着什么。他负手下了阶梯,把初竹遗落在院子的披风递给她,温言道:“原来没认错。”
“你怎么在这?”
两人同时问道,都不免愣了下。樊羽节率先回答:“简家主与家父今日小聚,我随同拜访。你是来寻简辰逸?”
初竹微微点头,搭上披风,道:“但他不在。”
樊羽节道:“不进去坐?”
初竹摇头:“不必了,有些要紧事还等着我。”
她走了几步,樊羽节的眼神变得幽邃,深紫的瞳孔神秘又诡谲,他倏地喊住初竹:“初姑娘,我也能帮你。”
你如果能回头看看我,说不定我也有能助你一臂之力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