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的情况,看起来随时会晕过去。
顾行殊拧了拧眉,对贴身侍卫飞刃道:“为老太君诊脉。”
他身边的侍卫各有所长,飞刃最擅医术,闻言立即上前为老太君把脉。
佩兰伸手扶住阮萋,俩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藏了几分紧张。
佩兰通医术,尤其擅用毒香。
但她的水平并非顶级,能瞒过府医,却未必瞒得过顾行殊身边的高手。
果然,飞刃低声道:“侯爷,老太君的身体没有大碍。不过……”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大夫人,不宜继续留在这里。”
顾行殊了然,轻轻扯了下唇:“阮氏顶撞老太君,送她去祠堂思过。”
陈嬷嬷原本还担心侯爷被美色迷昏了头,不分青红皂白站在阮萋这边,闻言立即挺直了腰杆子,扬声吩咐几个婆子:“还不快将大夫人请去祠堂!”
阮萋脸色苍白,抿唇看向顾行殊,顾行殊却没有回头。
“大夫人,请吧。”婆子冷声道。
阮萋只能收回目光,跟着婆子往外走。
在她即将走出门口时,顾行殊侧眸扫了一眼阮萋单薄的背影,只一眼就漫不经心收回目光,看起来对她毫不在意。
老太君服下飞刃给的救命丹药,总算缓过气来。
她拉着顾行殊的手,昏昏沉沉道:“行殊,阮萋这个女人不祥,你万万不能继续留她在身边……”
顾行殊将老太君的手放下,声线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祖母病了,先好生休息。后面的事情,自有孙儿处理。”
老太君闭上沉重的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顾行殊让陈嬷嬷留下照顾老太君,随后起身走出房门。
院子里,管家正带人清扫,将红药等人的尸体抬走。
顾行殊目光随意掠过,忽然一滞。
他走到一具身体面前,不知从地上捡起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笑意未达眼底,笑声比夜风更凉。
*
祠堂内。
阮萋还穿着那身红色嫁衣,抱着膝盖坐在蒲团上。
佩兰不被允许跟着一起进来,现在也不知被关在哪里。
想起刚才出门时,佩兰低不可闻地问她,为何不告诉顾行殊,她是被逼改嫁的。
阮萋有气无力地闭了闭眼睛。
被逼改嫁是真的,但她很快接受了大夫人这个身份,转头就抛弃了顾行殊也是真的。
怪她之前演的太过,让顾行殊以为她离了他不能活。
现在,无论她说什么,恐怕顾行殊都会觉得她虚伪。
她越是解释,说不定他对她越是厌恶……
阮萋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到,老太君之前那么急着让她改嫁,是不是她早就知道,顾行殊根本没死?
老太君费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拆散他们?
但她当时确实没有别的选择,活着总比“殉情”好。
一会儿又想到,以顾行殊的性格,恐怕再也不会轻易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