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还继续留在侯府吗?
此时已是后半夜,阮萋折腾了一天,早已身心俱疲。
但她既没有睡意,思绪也不是很清醒,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
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只听“吱扭”一声,祠堂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冷风灌了进来,阮萋轻轻打了个寒颤,向外看去。
不出意外,看到顾行殊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侍卫。
侍卫将手上端着的东西放下,躬身退出去,并把门关上。
阮萋垂眸看了一眼,这应该是顾行殊原本为她准备的嫁衣。
这件嫁衣的绣工和料子都是顶级,完全不是阮萋身上这件廉价且不合身的嫁衣可以比拟。
不需要试穿,阮萋就知道,这件嫁衣如果穿在她身上,一定无比合身。
阮萋微微红了眼眶,喃喃道:“阿渊……”
顾行殊一双漆眸深不见底,将阮萋全身打量了一番。
“这一年多,我无数次梦到过,你穿上嫁衣嫁给我的模样,一定美艳绝伦。”
他扯唇冷笑:“但我实在没想到,你会穿着这么可笑的嫁衣,嫁给我的兄长。”
“我不是自愿的,我只是……”阮萋咬住唇,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下去。
顾行殊一步步走近,声音不辨情绪:“只是什么?怎么不说了?”
“你只是没你说的那么爱我,不想给我殉情,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改嫁。”
“阮萋,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殉情,出征前,我甚至把你以后的生活都安排好了,万一我回不来,你也能一世无忧。”
飞刃刚才禀报,顾行骏死前中了迷情香,而侯府擅长调香的,只有阮萋主仆。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回来,或许他的祖母,也一病不起。
顾行殊下颌紧绷,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阮萋,我把你当成此生挚爱,你却想灭我满门?”
阮萋心头一颤,连连摇头:“没有,不是这样的……侯爷,你听我解释!”
“我改嫁顾行骏实属被逼无奈。除了你,我不想任何人碰我,所以我才给顾行骏下了一点迷香,本意是想让他无法跟我圆房。是他自己纵欲过度才死的,不关我的事啊!”
“那祖母呢?你知道祖母头疼,常年服用汤药。但你却在身上佩戴与相冲的香囊!”
顾行殊一把扯下阮萋腰间的香囊,寒声道:“大哥一死,祖母本就情绪激动,再加上这香囊,轻则重病卧床,重则暴毙而亡!”
“祖母将我抚养长大,对我恩重如山,但你蛇蝎心肠,竟然想害死她老人家!”
阮萋眼睫颤了颤,“我没有,是老太君先容不下我,我只是自保而已……”
“我没想要她的命,这香囊我今天是第一次佩戴,原本就只打算戴一小会儿,让老太君暂时没精力处置我……”
“这一年多,我日日去延寿堂请安,但是老太君她不喜欢我,非要把我逼上绝路。”
阮萋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看起来楚楚可怜:“我只是不想死啊……难道你一定要我逆来顺受、坐以待毙吗?”
顾行殊不置可否,随手又将一件东西丢在阮萋脚边。
阮萋的哭泣被打断,她凝眸看去,是一支玉簪。
是顾行殊带给她的礼物?
阮萋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看向顾行殊。
顾行殊嗤笑:“你过去,果然都是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