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待天明时,三人默契的向着深山走去,没有开口问进山所谓何事。
渐渐的,山深了,几十米高的老树比比皆是,头顶的骄阳被浓绿的树冠枝叶遮挡了许多,光影稀稀散散的从缝隙中透着光,不至于很黑。
空气中则是弥漫着深林里特有的气味,那是落叶经年累月沉积的腐味和新鲜空气混合的味道,嗅一口不喜,渐渐的却又习惯了。
腐叶或深或浅,刀柳在最前面走着,一不小心甚至消失了一次,却原来是一个十米左右的深坑,坑底还躺着些白黄色的兽骨,胆小的人见了怕是要毛骨悚然。
林子更深了,这里的经年老树已经没有低于三十米的了。
此时约莫正午,阳光却显得分外暗淡,不时有一声怪叫声响起,在这安静深幽的林子里回响的格外悠久,好像是乌鸦的尖叫声,但是比普通乌鸦嗓门大许多,那种丧气的味道也要浓重许多。
“呼!”
一道黑风一闪而过,墨言闻风而动,身形一闪便追了过去,片刻后就消失在了错综复杂的林木枝干间。
大牛和刀柳默默走近,刀柳低声道:“我感知里面有几十道气息盯着咱们,万事小心。”
随后刀柳和大牛拉开距离,走了不过十步远,林子里突然出一阵怪叫声,约莫二十几只鬼脸猴子荡着藤条尖叫着飞来飞去,听着颇为害怕。
刀柳面无惧色,一息间便将背上的刀持在手中,寒光一闪而过,一只鬼猴瞬间被一分为二,血肠哗啦一下从空中落入腐叶中。
另一边,大牛手持青剑,青光晃眼,片刻后血肉纷飞,青铜剑身染上些许血迹。
鬼猴并未退去,反而因为同伴被杀更加凶残,当下悍不畏死高高落下,爪牙齐出。
面对诸多鬼猴,刀柳低喝一声,一道丈长刀光向上斩去,刀光锋锐无匹,十几只鬼猴立刻死于非命,剩余的两只刚要窜上藤条逃跑,却被两根暗箭射死,随后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命呜呼。
墨言从两人身后走出,神色平静,仿佛一切平凡无奇。
大牛说道:鬼猴,喜食生肉,善偷袭,常十几只为伍,睚眦必报。”
刀柳点头,手中的刀滴血不沾,并非是把宝刀,而是因为磨的火候到了,所以刀身凝炼坚硬,光滑如镜,滴血不沾。
三人继续前行,并未因为鬼猴的出现退却,只是心中多了一份小心。
俗话说:“深山密林必有精怪山䰨,大泽大湖必有水怪巨鱼。”
随着林子愈发的幽深,头顶的光亮逐渐消失,周围的林木青苔密布,空气也逐渐带着潮湿发霉的味道。
大牛细不可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不远处拳头大的黑色蜘蛛爬在沾满尘土的蛛网上,腐叶间有尺长蜈蚣窸窸窣窣前行,除此以外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虫子。
三人皱眉停步,不敢再继续深入,缓缓退出了这片可怕的毒林。
刚刚出去后不远,便看见一条长约两米,七寸处有手臂粗细的黑蛇回头吐出蛇信,随后悠悠的爬了进去。
大牛心里发颤,对于长虫最是害怕,尤其是对这种漆黑如墨的毒蛇,一看到便浑身发抖。
刀柳见他神色煞白,好心问道:“天寻兄,你脸色好生煞白,可是被毒虫叮咬?”
大牛摇了摇头,随后指着刚才爬走的黑蛇道:“被大黑蛇差点要过两次命,心有余悸,心有余悸……”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刀柳可怜道,“男儿丈夫不该如此,当杀蛇壮胆。”
大牛苦笑,“不敢不敢,兄台莫要耻笑我。”
刀柳嘿嘿一笑,脸上刀疤随着扭曲,笑的颇为吓人。
接着大牛叹息一声道:“据闻山名有座山,其深不可测,两日来,我们深入近百里,前边已经非人土,而是毒虫圣地,那传闻中的有座庙在何处?”
此前三人心照不宣,如今前方毒物横行,大牛又开口点破,自然不再藏掖。
墨言难得没有惜字如金,说道:“穿过毒土,再行百里,有一山谷,谷中常年有瘴气,剧毒无比,闻之则死。过瘴谷,再行百里,有登山梯,共千阶,登顶者可入有座庙。”
刀柳神色郑重,摸着手上戒指道:“传闻欲上有座山有座庙的人,必须横穿此路,若是由长辈带路则不可登梯。我备了三月干粮,又带了些解毒丹药,这一次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