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呢,等会儿要用剑砍人家,这么有礼数给谁看呢?
尚七拔出玄剑,沉稳道:“三对三,公平。”
德知看向师父,后者面相慈悲的点头,那便再打一场。
有那么一瞬间,梵音阵阵。久远的记忆里的声音与之重合,大牛感觉似是回到了有座山有座庙里,心里莫名的一阵悸动。
于大牛丹田里,一颗灰不溜秋的石球,微不可查的动了一动,似是隔着万年光阴,重新嗅到了同宗同族的气息。
这时,夏八对着小声道:“这梵音古怪,能乱人心智,你凝神静气,只想着摘下他的脑袋就行。”
话音刚落,尚七已经劈出一道十字剑气,直冲徳真。夏八见状,来不及大骂他一声鲁莽,身法一动,似兔起鹘落,一双手似柔实刚的拍向德能。
小和尚徳真淡然一笑,自周身升起一道布满梵文的金钟罩,将自己牢牢护在里面,嘴唇翕张,一句句佛言有条不紊的诵念而出,每念出一句,金钟罩上的梵文便亮一分。
尚七气的破口大骂,“死秃驴,可敢出来一战否?”
徳真口诵佛言,面色喜乐,似是在说:“叫吧,你越叫我越兴奋。”
另一边,夏八与德能的近战看着就要凶险许多,两人拳掌交加,一拳一掌碰在一起看似没有多大力道,但实则是被二人强行消化了,对于两人的身体考验极大。
德能的拳法势大力沉,似是佛家赫赫有名的大徳降魔拳,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拳法,一拳落下,金光飞泄,似是有金身高僧怒吼降魔。
夏八的掌法很奇怪,在降魔拳落在他手上的一瞬间,可怖的力道似巨石入水,看似巨浪滔天,但在水底却翻不起一丝波澜,像是手心里有一个无底洞吞噬了这一切。
“噌”
长剑出鞘,青锋毕露。
大牛看向徳知,杀机潜伏,煞气不露,似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悄悄咩咩的靠近他,然后伸出手里的剑。
徳知双目紧闭,宝相庄严,从嘴里吐出阵阵梵音,周身无甲亦无盾,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剑,他似只是将其视作一缕春风即将拂面而过。
当青剑毫无阻碍的洞穿过徳知和尚的胸口,大牛傻了,不等他反应过来,一缕精纯的金色闪电从青剑上传递而来,大约只用了十分之一息便酥麻了他大半边身子。
外界,夏八只看见大牛愣在原地,而徳知则是笑眯眯的,准备用手掌去触碰大牛的额头,好将他们嘴里的至高无上的佛法传给他。
夏八和尚七面色大变,那根本不是什么佛法,而是一种近似于精神烙印的手段,一旦烙印成功摁进大牛识海,那等他睁眼时,他就不再是大牛,而是这群秃驴们最忠实的奴仆。
见烙印成功,徳知满意的笑道:“睁开眼。”
于是大牛睁开了眼,那是一双黑的黑,白的白,满是清明之色的眼睛。
徳知怪叫一声,突然仰面喷出一口逆血,接着被大牛一只手捏住喉咙,高高挂在空中,很快面色红涨如血,让人毫不质疑,他要是再大力一些,徳知会被活活捏死。
“小畜生!放开他!”老和尚厉喝道,原先慈眉善目的模样立刻变得凶狠起来,如同一只恶狗。
中年和尚扯下外衫,露出一身坚逾金石的硬躯,气息炸裂而出,疯狂的向周围千丈散发可怖的压迫力,只是一瞬间,大牛便被制服,实力差距太大,没有一丁点办法。
夏八硬抗着压力,不愿意趴在地上,但最后还是被重力摁进了大地近十米深,尚七握碎了双手,全身血管逆着站起,肉身也到了破碎的边缘,一大声闷响后,他也被摁进了地里。
大牛最后被埋进了地下快二十米,只能内心苦笑,这重力怕是上了千倍,若非人家刻意留手,只怕三人已经成了肉酱。
中年和尚非凡人,一手重力场域威力非凡,而且范围有近一千五百丈大小,在先贤境里恐怕都算是强者。只是……这中年和尚有些奇怪,因为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场域,以至于压迫大牛的时候直接塌陷了一大片地。
而徳知和尚这时候双目通红,泪流不止,像是被什么东西挠破了脑袋一样,疼得抱头在地打滚,嘴里的声音已经分辨不出。
老和尚一看,赶紧护住他的心脉和舌头,免得他疼得咬舌自尽,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下的精神烙印破碎,这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去了半条命。
而徳知的身份似乎很不一般,于是老和尚说道:“杀了他们。”
徳能徳真相视一眼,右手做刀,准备杀掉三人。
这时,天边响起一道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老秃驴,你找死!”
一尊怒目金刚从天而降,不是慕容虎还是谁?徒弟被欺负,做师父的能不炸锅?以大欺小!当他徒弟没师父?
老和尚见了不惊反喜,大笑道:“哈哈!你这混厮!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护法!”
慕容虎暗道一声糟糕,因为这时他已经被两道先贤气息团团围住,而且这两个人的修为都高他一线。要知道一点,在这个境界,一线便是一大截。
“老秃驴,你真的找死!”
天地失色,太阳无光。
那是一道剑气,只是很大。
自数十里外,一位油腻大叔放下手里的一根破树枝,嘴里骂骂咧咧道:“老子的人都敢杀,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