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蹲在水边,就这么目不斜视的看着一根水桶粗细的老树根,看的它不好意思,连汲水都只敢慢慢地,生怕快一些便会惹的这人不快,然后一声大喝将它连根拔起,最后把它带走当一个奴隶。
草木精灵,这四个字很不简单。早在荒原上,大牛便领教过椿树精的厉害,而水伯树毋庸置疑也是一种树精,只是水伯树与其他树精有些不同。
想到这里,大牛嘴角扬起,因为这种树精实在有意思,有意思的很,水伯,这是唯一一种玩的自己没有灵兽愿意看守的树精。
水伯傍水而居,每天迎着紫霞开始修炼,染着晚霞开始休息。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很和谐的一种树精,偏偏水伯树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极喜污秽之水。
这污秽之水不单指尿泥之物,也涵盖各种脏水污水,总之越是肮脏越能让它欢喜。
看了看这碧洁的湖水,白鹅成群成群的在湖面悠哉,游鱼一条接一条的跃出水面嬉戏,一副岁月静好,人间乐土之景。
可是……对于这水伯树来说,在这里就是一种煎熬,它渴望黑暗和肮脏,它想要去泥水来欢快,这干净的世界与它格格不入,它内心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这里。
可是,它偏偏又不想太累。
总之,它很矛盾。
大牛笑而不语,索性脱了鞋子,卷起裤腿到膝盖,然后把两条腿伸进湖水里,冰凉滑润,很舒服的感觉。
听着水花的哗啦声,大牛心生一恶趣味,只见他从水边跳起,瞧上一眼周围,确定无人,解开裤腰带,肆意放出一泡黄水浇树。
只见这棵水伯树一个抽搐,似犯了烟瘾的老烟鬼吃到一口香烟一般,浑身舒畅,若非它不能说话,只怕它会叫出来。
“下贱?”
在玉筒里的谷风看不下去了,神他娘舒畅!林子大了,什么傻吊树精都有!喝尿都能喝开心?太丢人了,作为一个器灵,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与草木精灵算作同类。
“丢人……太丢人了。”
谷风用小手捂着脸,嘴里嘟囔着“下贱”,一副不愿与之为伍的模样。大牛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至于如何将这水伯树搞回去,大牛笑了笑,从水边认真数了数,“一,二,三……二十九。”嗯,一共三十节,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有三千年修为的老树精了。
草木精灵一道本就非凡,千年者已是难得,这三千年者更是罕见,一片福地方才有望出现一尊这样的存在。
但这样的一尊存在是可怕的,就像是这水伯树,这里可能只是一片充斥着浑水和脏垢的世界,但因为它的存在,这里硬生生被改造成了这个模样。
至于水伯树身上的节,那便是它修为的一个代表,一节百年,而这水边几十棵水伯树,其实就是它的分干,也就是说这其实只是一棵树。
谷风好奇问道:“这老树精已经有三千年道行了,和这片福地已经连成一体,你如何才能把它带走?”
大牛嘿嘿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
为什么树挪死?那是因为一棵树从发芽到成长,从尺许到丈高,它已经深深地与周围的土地融为了一体。就像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在这里生活多年,突然换一个地方,无论从生活还是习性上来说,都是很不习惯的一件事。
而对于水土的依赖,草木精灵比人要依赖的多的多,因此它们被人为挪走以后受到的伤害也会更多,十有五六会一命呜呼。
所以,大牛很认真的想了想关于水伯树的知识。
喜脏喜污,傍水而居;不喜热燥,背阴而生;生节一个,根深一丈;喜有秀木作伴,尤以粉红杜鹃为佳。
大牛走到水伯树附近,拍了拍它的树干,小声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待了很久,这里已经成了一片乐土,你的修为提升将会很难很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三千年这个阶段停留了很久了吧。”
“你我商量一下,我送你去一处洞天福地,背阴有水,污秽满地跑,而且如果你表现好,我可以去帮你搞一棵极品粉红色杜鹃树来。”
水伯树通体一震,大牛微微一笑,成了。
至于这么大的树怎么运回去?大牛故意打了个哈欠,惹得谷风破口大骂:“你把老子当奴隶了!”
天很蓝,云很白。
彭越城城头,年轻的城主刘若尘站在那里,颇有兴致的和一只银猿在下五子棋,不时有欢声笑语响起,不时有扑通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