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得晏盈萱晃了眼。
眼前人肤白唇红,比几年前远远见着时精神了不少。那年桃花树下初见已是一眼惊鸿,如今近距离方才明白什么是惊为天人。
若说晏澈礼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文武双全、少年气十足。
而这位明江月五官却也不输晏澈礼,纵然白衣胜雪也不及他毫无瑕疵肤质,是正儿八经的美男子。
奇的是他美而不妖艳,像浮萍像柳条,也似水中月镜中花让人看不清。
大约是人如其名——江中明月吧。
谁人不是外貌协会呢?反正晏盈萱是。
原本已经跳下树枝,双手插在腰间正欲兴师问罪的她,忽然被几年前就寻不得的月色震惊,哪还记得刚刚那涌在胸腔的怒气呢。
“小妹?”晏澈礼原本就有些僵硬的神色,此刻更是凝固了一瞬。
对于晏盈萱的出现显然在晏澈礼意料之外,他根本没料到自家小妹轻功已然有所小成,否则为何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藏在树上。
亦或者说是,他意识被陌生的酸涩感所吞没,故而完全不察?
这或许只有晏澈礼自己才知晓。
被晏澈礼这么一唤,晏盈萱这缓缓回神,但也没完全回!
“阿兄,他是谁?”
明明人已经自报家门,晏盈萱大脑却还是像宕机一般再问了一次。
明江月先看了一眼面色不明的晏澈礼,又像是闷笑一声,方才拖着声音回了,“明江月。”
晏澈礼抿唇,已然换成如平常一般神色,“明江月是阿兄师父之子,如今也在朝中当差。”
而明江月略挑眉,眼神淡淡撇过晏澈礼,笑得有些玩世不恭,“濯尘,你这小妹年岁不大倒是出落得很是水灵。”
“依我看啊,左相家那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掌珠李希悦却也不及晏家小妹。”
话落,眼神饶有兴趣地在二人之间徘徊。
“若是没许人家……”
明江月话还未说完,晏澈礼甫一开口,“明兄,小妹比你我皆小上八岁,如今尚未及笈,说这些为时尚早!”
不知为何,在晏澈礼眼中不远处随风而晃的花枝忽然变得如此碍眼。
明江月是自己师父唯一子嗣,亦是自己知交好友。嘴上虽有些欠,但人品端正,否则二人也不会如此投契。
他不知为何如此烦闷,只能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归根为不能告知好友——自己妹妹是天女,是大齐未来太子妃罢了!
明江月连连点头,嘴角噙着笑,又道:“不妨事,我尚未定亲,若等你妹妹及笈,我再来明媒正娶也不是不可。”
“反正我们二人知根知底又是好朋友,也算是亲上加亲。”
闻言,晏澈礼也不知为何咬紧牙关,一种无名的情绪强烈充斥在他心间,又压抑又无处排解。
更可笑的便是——他自己都不知这种情绪是何物!
回去路上晏澈礼脸色极其不自然,除了那不知从何而来情绪,便是觉得路上一切都碍眼极了。
晏盈萱左边是骑着“掠星”面无表情的晏澈礼,右边是从晏澈礼左边特意绕过来的明江月。
他骑着他那匹名叫“随便”的红棕色小马与晏盈萱并排而行,像是极为熟络一般与晏盈萱搭话。
“喂,晏盈萱,虽然我一早便听说过你,但今日终于见着你本人了。”
“你个子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高一些。”
晏盈萱:晏澈礼到底同他说了些什么?
“你这马怎么叫随便?”晏盈萱觉得很新奇,她的小马叫小王那是因为白马王子,而明江月一个古代世家公子竟给自己的小马起名随便,还真是个随便人!
只见他勾着嘴角,语气有些欠欠的,“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都可以很随便啊。”
此刻晏盈萱gay达警铃大作——
这个明江月如此热络,为什么感觉这么“姐妹”。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张她喜欢的脸啊。
虽然初见时晏澈礼足够惊艳,但明江月长相是晏盈萱喜欢的类型,何况当年他出现得那般可望不可及,更像是晏盈萱心里惦念了许久的白月光公子,一直让她多年念念不忘。
今日方才知晓什么叫做“相见不如不见”、“人生若只如初见”之类之类……
少时那个如月宫仙一般的幻影,终究还是幻灭了!
当夜,晏盈萱还如往常一般赖在晏澈礼榻上,只待他从书房忙完回房休息自己能刷刷存在感。
毕竟在系统哥这里,积分就是钱。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呢!
来之前晏盈萱刚沐浴过,她满意地嗅着自己发丝上还未散去的月季香味,又钻到晏澈礼衾被中。
衾被上沾到了晏澈礼身上的味道,与京中子弟流行的香味不同,是那种略带着冷的木制香味。晏盈萱也不知怎的,脸颊的烫忽然到了耳根。
她眼中盈盈又有几分娇怯。
眼下自己这副身体还没有及笈,可她在现代本来就与晏澈礼年岁相当。
晏澈礼一直避嫌,但晏盈萱总是仗着自己年幼老是吃晏澈礼豆腐。
有时候是不经意摸到他胸肌,有时候又是趁他换衣服时不经意破门而入。
现场看到颜值与身材都为绝色的帅哥,可比在手机上刷刷视频看到的那些冲击力大多了。
每每想到晏澈礼那衣衫下的肌肉线条,晏盈萱总是不自觉脸红。
以至于好几次她都对镜自喊——
“早上好,嫂子!”
不多时,晏盈萱总算是听见晏澈礼脚步声从远及近,她急忙闭眼装睡。
“吱呀——”
月光也在此时悄然照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