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财脑子一根筋,干活却非常麻利,又肯下大力气。
一会工夫就将满车的肉菜米面全都运到了正房西面隔出来的小库房里,全部归整妥当。
家富把羊拴到墙角留的木桩子上,将整篓的鱼收拾干净了,留下晚上要吃的,剩下的拿树枝串起来,洒上盐巴,挂在墙上。
又将六只公鸡全都杀了,收拾妥当,也用麻绳拴了脚,与猪肉和鱼挂到一起。
流放三个月,晚饭的时候,众人第一次吃到了丰盛的饭菜。
猪肉剔出骨头,剁成块,连肉带骨煮了满满两大锅。
猪骨煮熟,奶白色的高汤被大火拱得老高,咕嘟咕嘟冒着诱人的肉香。
廖华裳将切好洗净的大白菜放在猪骨汤里,洒上盐,又将干辣椒切上五六个,放入其中一只锅中。
一股辛辣味立刻充斥在空气中。
“你这放得什么?怎么这么香?”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东面厢房处传来。
众人转头一瞧,一个青衣男子正蹲在房檐上,伸长了脖子望着院子里的菜锅流口水。
此人是何时出现的,满院子的人竟无一人察觉。
郑全一看,眼睛顿时红了,提了大刀喊了一声,“小贼,哪里跑!”
他迅速提气一跃而起,抡起大刀就砍了过去。
那青衣男子身轻如燕,身形一闪便从房顶消失。
瑁哥和瑞儿跟着跑出去时,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到了山下。
瑁哥跑得小脸通红,回来揪着廖华裳的衣襟,一边比划一边激动地说道:“姑姑,姑姑,伯伯好厉害!那个大哥哥也好厉害……”
瑞儿也跟着用力点点头,眼睛亮得惊人。
廖华裳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免得被热气扑了脸,“好了,洗手准备吃饭。”
瑁哥仰着头,问道:“不等伯伯他们吗?”
廖魁一边拿帕子擦着手,一边出了院门。
不多时就笑呵呵回到院子里,“一会就回来了,盛菜吧。”
人多,吃饭的时候房里坐不下。廖魁之前就让郑全等人搭手,在正房门前用油布搭了一个棚子。
房间里用石块垫了两片用树枝做成的篦子,权当两张餐桌。
棚子底下也放了两片。
热气腾腾的饭菜刚端上桌,郑全就提着男子的衣领回来了。
男子被拽得踉踉跄跄,胳肢窝底下还稳稳夹着两只酒坛子。
他将酒坛子放下,得意地伸手示意,“呶,做客之道,两坛上好的花雕。小小心意,不用客气。”
郑全照他后脑勺就来了一下,“还我三百两银子!”
男子赶紧叫屈,“只有两百八十四两七钱。”
他说完,朝廖魁拱手一礼,笑嘻嘻道:“在下方炜,今日叨扰了。”
廖魁笑笑,“方公子不必客气,请坐。寒舍简陋,公子不嫌弃就好。”
方炜大咧咧一摆手,“不嫌弃不嫌弃。有酒有肉,岂不快哉?”
说着,两腿一盘,在桌旁铺好的干草上坐下。
本来座位是一家坐一桌,方炜带酒来之后,便重新排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