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哥哥,他不讲信用,是个大无赖。”
白明月见梁文蕴来了,自觉的有了靠山,走过去指着孙铁柱向梁文蕴抱怨。
孙铁柱连忙将手里的身契递给了白明月,却冲着梁文蕴傻笑着:
“咋能呢,打狗还得看主人这道理我懂得,早知道是您让丫头来买的,也没这些乱七八糟的唇舌了不是?”
看着谄媚的孙铁柱,梁文蕴不耐烦的道“滚吧,别让我在看见你,不然送你吃几天牢饭!”
孙铁柱点头哈腰的应着,然后麻溜的就跑了。
白明月扶起了菱花,随着梁文蕴又回了杏花楼。
周围人见热闹看的差不多了,三三两两的聊着也就散了。
都想着今天这卖茉莉手串的丫头了算是有福了,被公子哥救了,可不就是和戏文子里唱的一样了?可真是好福气。
这边杏花楼的掌柜子自是见惯了世面,引着去了原来的包间,还让小二送了盆水上去。
白明月扶着菱花,想让她洗把脸,漱漱口:“大姐姐,你洗把脸吧”。
菱花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多谢贵人的救命之恩,多谢”。
白明月一把抱住了菱花:“大姐姐,你在磕头可真的要晕倒了。”
梁文蕴皱起了眉头,似是有不好的回忆,走远了些淡淡的说:“没想救你的,是小丫头借我的钱,还是要还的。”
菱花愣了一下,忙转向白明月,又要磕头。
“大姐姐,洗把脸吧,你谢来谢去的,日后也得换钱。”白明月有意活跃一下气氛。
菱花苦笑了下,被白明月扶着起了身,用水洗了把脸,漱了漱口,整理了一下衣裳。
“大姐姐,你饿么?这还有些点心,要不要吃点呀?”白明月给菱花递了一杯茶。
“这位姑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梁文蕴淡淡的开了口。
菱花怯生生的说:“如果少爷不嫌弃,菱花给您做个粗使丫头吧。”
梁文蕴听言冷笑起来,这是如出一辙?然后在归府途中给自己灌了药,偷了身契,闹到衙门讹钱才。
菱花见那翩翩公子哥冷笑着,心里十分难堪。似是被别人看透了小心思的尴尬。
这样的公子少爷救了自己,自己没什么奢望,只想着伺候他一辈子报恩。
“我在说一遍,买你的是那个傻丫头,不是我,只是我借给了她钱而已。”
梁文蕴懒得惹祸上身,不得不指着白明月,给菱花再次强调。
菱花低着头,羞愧难当,她也是在庙会看过戏文的,有好心的少爷救了落魄的孤女,一眼钟情,自是一段美满姻缘。
她曾在梦中梦见过,不曾想今日成了真。只是戏文终究是戏文,到自己这清白了污了少爷的眼。
“大姐姐,钱慢慢还,留个地址,日后有钱了在还吧。”白明月安慰菱花。
她还小,没看的出菱花的羞愧难当,只觉得大姐姐低头,大约是囊中羞涩,无钱偿还。
“下辈子,菱花当牛做马报答二位恩德。”菱花哽咽着,十分可怜。
梁文蕴看着帮菱花轻轻排着脊背的白明月,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好笑,可当真是软饭硬吃呀。
“大个子哥哥,你真的是个大好人,肯定长命百岁。”白明月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傻乎乎的夸奖着梁文蕴。
梁文蕴翻了个大白眼,长命百岁,这丫头是想不出必须夸自己了么?“换句好话来听听,这句感觉像诅咒我似的。”
白明月皱了皱鼻子,勉为其难的假装诚恳:“大个子哥哥,真的是貌比潘安,才华横溢,风流倜傥,温文如玉,玉树临风,才高八斗。”
梁文蕴笑了起来:“不错不错,这马屁拍的我喜欢。”
白明月白了一眼,颇为不屑。
“我看见你翻白眼了!”梁文蕴望着白明月。
“哪有哪有,我那是对您青眼相待,哪里是白眼,您肯定是看错了。”
白明月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差点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鬼话。
梁文蕴懒得和她计较,指挥着:“鬼丫头,我现在是你的债主,去给我剥花生瓜子去。”
白明月不情愿的走到了桌子旁,刚坐下来,只听见梁文蕴说:“菱花姑娘,你可想好日后如何?”
菱花从沉思中抽回了思绪,充满祈求的眼睛,呆呆的望着梁文蕴,依旧一言不发。
她本想着跟着这位少爷回家做个粗使丫头,爹爹自然不敢再将自己卖出去了。
如今少爷拒绝了,她自然也无别的法子了,回家是断然不能的。
不然依旧是会沦落到今天这副模样,到时候,只怕会比现在惨上千百倍。
她实在是没了注意,只能呆滞的用眼神祈求梁文蕴。
“菱花姑娘,可听过自梳女?”梁文蕴轻轻的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