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天阁内,掌印真人姬公旦站在吕祖像前背对着大门,不知道那一面该是什么表情。
“很好,想不到你提前领悟了真气之火,虽然有些粗糙,也算是天赋惊人了。”姬公旦转过身向我看来,绝口不提昨天李九三的事情,似乎一切他根本不知道,只不过是李九三的自作主张。
“师父,那剑我已经交给了‘六’。”我拱手抱拳,这当然是为了复命,姬公旦当初只是给了我一柄剑和一件黑袍,后面的事情还是需要向他询问的。
“我已经知晓,所以今天命你前来是为了传你后续法诀,只是这法诀,剑中无灵不可施展。”姬公旦阴沉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永远都是那个样子的。
“是。”我老老实实点头。
“我蜀山剑道,以身御剑,以气御剑,以灵御剑,最终仍是逃不出‘灵’的修炼,但是灵的修炼极其困难,稍有不慎就可能魂飞魄散,所以你们的体魄没有到达巅峰的时候,山门是禁止你们修炼意识法的。”姬公旦拍拍我的右肩说道。
“那怎么才能知道自己的体魄修到巅峰呢?”我问道。
“‘精满无欲,气满不食,意满不眠’,只有前两者都满足了才能修行意念法。”姬公旦看着我说道,我记得赵君悦就说过蜀山的剑道重气不重意,因此只有达到了所谓的剑灵期才会去藏剑山里悟,只有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剑”才能继续修炼下去,只不过姬公旦提前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那师父,我是不是能够修行意念法了呢?”我问道。
“还为时尚早,不过却可以通过一些办法提前把自己的意识壮大,为冲刺最后阶段做准备。”姬公旦说道。
“那是什么办法呢?”
“真灵入剑,凝剑化罡。”
这是我临走时姬公旦传给我进入下一阶段的方法,所谓的化罡就是把剑气凝聚成如同实质的剑罡,唯有真灵入剑的那一瞬间,才能体会到的一种境界,只要一次能进入那就能次次进入,而蜀山的方法就是是去斩断别人灵和剑,当两个灵相互碰撞的时候会产生一道剑罡,只有抓住这道罡气的人才能顿悟剑罡。
我有些不明白的是姬公旦这一次似乎只是和我说说话,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除了这化罡诀,别的什么都没教,要知道赵君悦当初可是真气之火,控傀术,五剑齐出全都学会的,这说明从领取真剑到化罡这之间应该还有一个阶段,总不会因为我会真气之火了,就不用教了吧?毕竟我还是想学正统的法术的,有了参考才能够从中找到自己的不足。
剑气期时人通过真气同步出剑丸释放剑气,到了剑罡期,人通过自己释放剑气同步出剑灵释放剑罡。如果人的身体能够释放剑气,为什么不直接跳过剑气期呢?这其实是因为修炼是循序渐进的,只有掌握了剑气才能释放剑气,也可以说剑气期就是为了掌握剑气而做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了真灵入剑的那一瞬间。
“真灵入剑?释放剑气?”我看着自己手上凭空凝聚出的一柄短剑,有些疑惑了。我的身体早就能够直接释放出剑气了,从我吸收玄武天君和血日妖王的残灵开始,我就可以了,但是我却没有办法捕捉到那一抹剑罡,哪怕赵君悦已经在我面前施展过了,但是不理解就是不理解。也可以理解为我的真灵入剑已经被赵君悦吸收了最精华的部分,因为她当时用的剑是灵剑,斩断的同样也是灵剑,而我用的是没有通过玄武天君洗礼的残次品,甚至我都没能斩断别人的灵剑,而是用熔剑术强行吸收了赵君悦剩下了的残剑。所以我能够轻而易举的成功熔剑,但是我也浪费了那次机会,所以我才没能悟出剑罡,甚至我都不知道我还有没机会参悟剑罡期。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摸索不到剑罡期,我只能巩固自身的境界了,现在换了这柄蕴含玄武天君残灵的剑,我反而有种处处受阻挡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明明是自己的手指却变成了别人的。也正是真气运行的那一瞬间停顿,才让我的天崩劈被姬公旦挑飞了,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起初以身御剑,然后飞剑离体卸去了我的力道。
李九三飞剑中的血色眼睛,那其实就是一次真灵入剑的机会,只不过机会摆在我眼前,我已经把握不住了。他凭借着剑意将我拉入他飞剑的意识空间之中,这是一种简单的意识运用,但是还不足以称做法术,毕竟这剑意是真剑释放,并不受自身意识控制。只不过我还没能用自己的意识去对抗,就被我体内那血日妖王意识直接挡住了。
可以这么说,蜀山剑道中残灵和自身意识的关系是寄生,用自身意识喂养残灵,换取残灵的控制权。而我的路已经变成了捕食,自己的意识吸收剑中残灵来壮大自己。
蜀山培养的灵在剑中,而我的灵就是我自己的意识,即使这个灵还非常弱小,但是剑灵该有的样子我的灵已经具备了,欠缺的只是火候。因此他们通过真剑使用的剑意,我其实也会,只不过施展的效果并不是太好,甚至还引来了我自己剑中玄武天君残念的反抗。这也是我之前能够快速压制内心杀意的原因。因为剑中意识和自身意识的抵挡,让我觉得如果我舍弃了手中真剑,固然能够施展血妖意,但是我也必然被杀意吞噬,到了那时可就没有李不颠帮我压制了。
虽然有坏处,但是也有好处,至少新的玄武陨铁剑能够施展出三段重剑术,前提是我不用自身意识控制,而全凭着剑中残念自行运转。这可真是把双刃剑啊,我轻轻地摩擦着新的玄武陨铁剑,心中有些纠结。
可惜血剑门只有修炼的方法,而蜀山的修炼法又都掌握在上一辈的手中,每一门只间的功法又不能互通,真学到不适合自己的,又不能更改。这时我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先去三部历练的重要性,三部通用的凝剑法,蓄力法和熔剑术,其实这里面早就蕴含了以后要走的路线,可惜我当时没有好好体会,如今后悔却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