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凝之又惊又疑:不是说,李承根骨极差吗?
但他这一点就悟,别说杂役,数遍外门都找不出来一个。
左右瞅瞅,看四下无人,孔凝之轻手轻脚的下了台阶。
突觉被挡住去路,他抬起头来,心里又一“咯噔”:“张师兄!”
“嗯!”张胜点点头,又往阶上看了看,“你予李师弟讲了什么?”
孔凝之忙挤出一丝笑:“没讲什么,就问了问他修行如何……也是没想到,才半月而已,他竟然已至八重中期!”
这么快?
张胜也被惊了一下,遂尔一皱眉:“所谓道法自然,他境界还未到,切不能操之过急……”
“师兄放心,我省得厉害……只是讲了两句修炼内息的法诀。”
孔凝之说的含糊,张胜也未在意:李承已生内息,若只是点拔几句内息之法,倒也算不上拔苗助长。
但他哪里想到,孔凝之给李承讲的初境大成之后,既将踏入次境之际的内息修炼法诀……
正转念间,耳中传来脚步声。
听到二人说话,李承已下了石阶,在三步外站定,拱手行礼:“两位师兄!”
张胜点点头,露出几丝笑容:“左右无事,不用等钟响,早些回吧!”
“多谢师兄!”
又作了个揖,李承不紧不慢的离开。孔凝之转头瞄了瞄:“师兄对他倒是垂爱有加!”
“若门中弟子都如他一般勤勉,精进又如此之快,何愁宗门不兴?”
说的好有道理?
但孔凝之直觉,张胜没说实话。
未入录功堂之前,李承三年才入初境五重,张胜不依旧对他格外关照?
动不动便遣理事弟子去役堂打问,李承将将进了五重,就将他调来了录功堂。
来了后也是百般呵护,不信去打问打问:哪个外堂,杂役弟子刚来就能执笔?
再想起李承的出身……十有八九,二人应有几分渊源。
但看来,李承还不知道?
猜忖间,张胜已然走远,孔凝之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
堂门距石舍不过百丈,李承却走了足足半个时辰。
走几步便停一阵,再走几步,再停一阵。
眉头忽舒忽展,口中念念有词:
自服内气,固守源息?
内气归根而止念,无来无去,不出不入,自然常住?
何为源,始也,何为息,止也。
不动不摇,不思不想?
就如这般,不知不觉就到了石舍。李承下意识的打开门,又顺手一关。
力道有点重,“砰”的一声,门头落下一抹浮灰。
李承本能的闭住呼息,挥手扇了扇。但遂尔,胸口的气旋微微一转,生出一缕内息。
咦,自己既未运气,也未动念,更未吐纳,内息为何会有反应?
正狐疑着,“轰~”的一下。
李承心头一震,脑海中仿佛闪过一道光:所谓止念、不思不想,不就是清神止心,浑然忘我?
就如他下意识的屏住呼息的那一瞬。
所谓的握固、止息,难道不是停下呼吸、止住吐纳之意?
而孔师兄所说的无来无去,不出不入,指的则是外气不进,内息不出。
如此,内气自行运转,心念不思不想,神魂不动不摇。
哈哈……
李承恍然大悟:所谓的“自服内气、握守源息”,原来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