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内间,两人边走边说。
张胜看似是在训他,眼中却满是笑意:“师姐让你看,你看便是,何故迟疑?”
“师兄教诲的是!”李承连连点头,“下次不会了!”
你说他俩不是演的,却故意说给她听。你说他俩是演的,却明目张胆?
吴瑶端坐里间,“呵”的一声:信不信下次李承还这样?
……
厅中人不多,依旧是那些女弟子。年长些的落了座,杂役弟子又奉上了茶。
年轻些的则散落四处,胡乱打量。
唯有一位同样年长,却坐在案前。案上摆着几样事物,陶钧并几个执事正在端详。
看李承出了外堂,那位谭师姐眼睛一亮,还招了招手:“李师弟,哪日得闲,来坤灵峰玩。”
玩什么?
李承笑笑:“我日日都得闲,就是不知师姐哪日得空!”
潭师姐愣了愣:“我是让你来找权师妹!”
“找师姐玩也一样!”
乍一听,只是寻常对话,但孔凝之总觉得哪里不对。
正琢磨着,被张胜瞪了一眼:“愣什么,还不让开?”
让开就让开。
孔凝之往后退了一步,又伸长脖子:“李师弟,这两件器物很怪!”
“多谢师兄提醒!”
说着话,李承坐在长案之后。
对面的女修稍稍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这两件器物是她此次带弟子历练时拜访友宗,相好的道友所赠。品阶虽高,她却用不上,便想着换些功值。
取出来后,张胜便双眼泛光,看了看之后却又目露狐疑。而又让堂中的几位执事过手,皆是如他一般,要么举棋不定,要么沉思不语。
再之后,又说请她稍等,张胜便进了里间。
女修以为张胜和一众执事无甚把握,故而向内堂坐镇的长老或是高人请教,不想却唤出来个杂役?
杂役也就罢了,竟堂而皇之坐在一堆执事管事之间?
张胜要他做甚,鉴验?
其余女弟子也很是好奇,纷纷看了过来。
李承施施然的坐下,而后心无旁骛,格外仔细。
不仔细不行:不说之前赠他的草还丹、回元丹。便是为了吴瑶所说的“次境功法”,他也得使出一百二十分的能耐来。
是以时间稍有些长,他翻来覆去,竟看了半刻之久。
女修有些不耐,心想主事、执事皆已看过,唤个杂役出来,又能看出几分?
又看到李承竟试着往器物中渡气,心中一动:这杂役只是初境五六重的修为,无内息护体,对于某些气机的感知自然要强于修为相对高深的弟子,用来辩邪感煞,再合适不过。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虚成这般模样?
自以为猜的大差不差,女修眼中几丝怜悯。
身后的同门中也有与她修为相当之辈,也是类似的想法。有弟子问,便解释了几句。顿然间,一群女弟子看着李承的眼神格外古怪:
这不就是“以身试毒”?
一众录功堂的执事、弟子专心致志,看着李承鉴验,并未在意。
唯有紫燕一脸冷笑:从哪冒出来的一堆雏儿?
可怜李承?简直笑掉老娘的大牙。
不信去问问被他戳的满身是洞的袁从,看李承可不可怜?
还以身试毒?
不看李承鉴验时,录功堂从主事到杂役,皆是默然无声。
之前如何不知,但就险些让录功堂上下罚俸半月的那件渔鼓,并险些让师姐入邪的那块璞玉,便知李承鉴术并不在这些执事、管事之下。
不然师姐为何唯独寻他相助?
正暗暗鄙夷,见李承直起腰,紫燕神色一正:“如何?”
“还行!”
那到底有多行?
她正要追问,后颈传来一道熟悉的气机,紫燕顿时闭上嘴。
李承慢条斯理,先拿起第一件:一柄小刀,一乍长短。柄为青玉,刃如柳叶。
乍一看,只是普通铁料锻成,刀尖很利,但刃却很钝,似是并未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