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雨荷到底怎么想的吗。“
顾言抬头望着远方,被高墙栅栏围住的远方。
江辞仍是没说话,她只是想起了刚来学校时,和她搭活的人超多,可不止顾言一个,班上二十多人,得有二十个和她说了话,但她一句边没回应。
许是她态度过于嚣张,当然,在别人眼里,又许是校草级别人物和她搭好几次活,莫名发现自己放储物柜的东西不翼而飞,只剩张字条、叫她去一个地方。
大概就开始了被欺凌,起初不过三四人,对她来说完全不痛不痒,那次雨天偶然碰见苏雨荷和顾言还塞了纸条后,苏雨荷是几乎天天在她面前晃,但她当看不见。
起初江辞也以为沐雨,蒋柔和石梦白是向着苏雨荷的,但好像不然,苏雨荷更像受制于她们甚至是别人,表面上的友好其实更偏于讨好。
接近她时,苏雨荷更是显得小心翼翼,惧怕些什么但又紧缠不放似的。
前桌庞浩然那家伙是最叫人反感的,倒不是外貌歧视,只是他打量人的眼神真太过直白,就算江辞从未开口他也不停地回头自说自话。
再后来,她渐渐知道这是怎样一个学校了,和她以前的几乎无差别,到处都有小群体势力,勾结在一起议论别人又散布谎言又找人麻烦。一切无非因为一个字:闲。
人类很奇怪,明明有很多事要做,却花费更多时间在与自己不相干的事上,要在别人身上找优越感,要爬到别人头上好离坑外更近些,于是争相涌动撕扯,但最后谁也不会爬出去。
她承认自己没有礼貌,承认自己不识好歹,可这是她必须受到那种对待的原因吗?
只要他们想,是不需要理由的,但却厚颜无耻的让自己的行为变得理所当然。
拙劣的恶作剧,无聊的谈话内容,恶毒的眼神。
是世人常态,虽有个别些人将自己掩藏很好,也有些人是真无所谓,但冷漠和避免惹事已经刻入人的骨子,作为曾是动物的我们,又怎么洗去一身血腥,将自己的一身活血放个干净吗。
凶残的野兽如今已不是为活着而活了。
没什么比人类和未知更恐怖的东西。
她想,世界也就这样了,
苏雨荷怎么想的她看不出来,但每提及顾言时她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尤其是被石梦白说出来的时候。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在她安静躺着望天空时她的眼泪是真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尤其是掺在哭声里细小的道歉声。
人啊,捉摸不透。
许是她真的没有别的猎物有趣,让猎手都没有优越感。
她不反抗也不挣扎,很快去让人失去兴趣,但是,即使被扔掉,人类也要送她件大礼让她永生难忘,自己却转身就会抛个干净,被时间冲刷过后,他们从未做过什么。
夜晚的山,真冷,风吹过树叶,只有“沙沙“的声音。
没有月光,但听见了小河,感谢把她绑在这的人吧,让她感受到另一种自由。
生病了但也要回去,她深知,猎物从不只存在一个。
苏雨荷来看她,她只是安静躺着一言不发,而苏雨荷也几乎没怎么说,时不时问她渴不渴。
江辞坐起来,让她有事直说,但她又红了脸,低头看向一边,拿起被随意扔在被子上的衣服问江辞要不要先穿上。
她确实是个虚伪的人,但也有时像个孩子一样,其实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她是把心情表现在眼睛里面的人,所以才会不停地低头不和人对视吧。
但由于她总是脸红,也没人觉得奇怪,反倒认为这是个内向的女孩,明明都不会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