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听闻一愣,偷看了眼江辞的侧脸又向下看看自己的脚尖,抿了抿微扬起的唇,抬头看向那片火光。
“疯子。”
虽然月亮又躲在了乌云后,天上仍零星地落下几点冰晶。
风把枯枝吹得乱颤,可再没觉得冬天这么暖和,夜晚这么耀眼过了,那直冲云霄的焰苗,舞蹈着,欢喜着,肆意吞生。
“会被人发现吗。”
顾言低声问。
“应该吧,不然怎么能让他们知道我要反击了。”
“那学校呢,不会有人来查吗。”
“烧都烧了,过后的事过后再说。走了。”
江辞拍了下顾言的肩膀,转身低头向下扯了扯帽檐,手揣进兜里径自走出几步,顾言又看了眼也跟上。
“你带钱出来了吗?”江辞突然问。
“啊?我没带,怎么了?”
顾言愣了下,他从来没要过零花钱,兜真的比脸都干争,况且也没想到半夜出门还能用到钱。
“那没办法了。”
江辞叹了气,抬头不知道看向哪。
“你在这等着。”
说完她就又拉了拉帽子,径自走近还亮着微弱灯光的商店,顾言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探探头。
突然见江辞两手抓在衣前低头忽地跑出来,嗖地就窜到了顾言面前,她身后追出来个中年男人大声喊着叫她站住。
顾言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江辞拉着跑了些距离,在静谧的村庄中的阡陌中左拐右拐,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要逃跑的话。一定是他更在行些,毕竟是在这里呆了十多年,这里的路比大米饭还熟。
顾言反手拉住江辞,又回头看了眼已经喊了人来的大叔。
“跟我来。”
他带着她换了条路,两人又跑得飞快,三两下甩开了所有人。
两人松开紧抓在一起的手,靠在一座房子的墙后喘着粗气又探头向胡同外瞟了眼安静的街道。
“你干什么了让人追啊。”
江辞扯下帽子,甩了甩凌乱的头发,从怀里拿出搞了很久的两个罐子,把其中一个递给顾言,他好奇接过去。
“你拿酒做什么。”
顾言皱起眉。瞥了眼双手握着用力地上下摇的江辞。
“想喝呗。”
她说得轻巧。
顾言刚要再说,江辞突然拉开罐上的拉环,被晃了半天的啤酒“嘟嘟嘟”从罐口窜出来,她像是故意的,不,她一定是故意的。
即使拉开了也要再晃两下,还对着顾言,他没有防备地被喷了一身,下意识向旁边跳了下“哇”了一声,她得逞地靠在墙边笑起来。
“真是的,幼不幼稚啊。”
虽是这么说着,可顾言也用力晃起手上的那罐,江辞刚抬手还没喝上一口,激了一下赶紧躲向旁边,地上薄薄的积雪融化后消失只剩一滩掺了酒的水。
“幼不幼稚啊。”
江辞学着顾言刚才的语气,说完两人都绷不住笑起来,她又靠回墙边,轻摇两下连一半都没剩的啤酒。
“诶?你还真喝啊。”
“不喝我偷它干嘛,还让人追这么老远,我是那么闲的人吗。”
“你才多大。”
顾言看看自己手里那罐,伸手递给了江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