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站着那我也在这站着,没人规定你家门口也是你地盘吧。”
他说得理直气壮。
“我喜欢浇着才站在这,你滚屋里去。”
“那我也喜欢浇着。”
“傻逼。”
“我就是,你也是。”
然后就有两个傻叉站着淋了半天雨,还在幼稚地拌嘴,不过这雨来得快去的也快,马上就变成了毛毛细雨。
顾言眼睛都有点要睁不开,低头抹了把脸,看见窗台上有雨伞后他不禁再骂自己一句傻叉。
一转头竟然看见江辞低着头在踩地上水坑玩,心里吐槽她太幼稚,他动了动歪脑筋,出其不意的用力踩下去一脚,不仅成功溅到了江辞,也把自己溅到了。
然后两个人莫名争抢着踩水坑,并且乐在其中。
以前下了雨,顾言要么躲哪里,要么撑着伞,哪像现在这样过,除了第一次在陨石坑那里碰见江辞那次,可以说碰见江辞以前,他的衣服一直干干净净的。
但为什么要躲雨呢,他不知道,只是身边人都在躲,他就学着并习惯了躲,好像下的是硫酸一样,更没踩过水坑,生怕让母亲唠叨说又要让她刷鞋。
但如果他可以自己刷鞋了,也是可以踩的吧。
因为下雨而赶回家的老爷子是生怕江辞又在淋雨不进屋,但远远看见闹得欢的两人,虽然还是担心但也感到高兴,多久没见她那么开心了。
于是背着手溜达着回去,到门口拖长音调“喂”了声。
“再不进屋要长虱子啦,小年轻人长虱子传出去可不好听。”
“诶?三爷啊,我刚才也这么说,她还非说能长个子。”
话音刚落,顾言的腿就被踢了一脚。
老爷子又笑了两声,边抖落着淋湿的衣服边站了外屋门口的房檐下。
“她小时候跟我出去嘛,一下雨就要跑,我跟她说挨浇能长个子,打那之后她一下雨就往外跑。”
“你小时候傻,长大了还傻。”
顾言小声向江辞说,但被又踢了一脚。
“三爷,你管管她,直打我。”
他撩了撩头发,甩江辞一脸水后赶紧溜到老爷子旁边。
“挨女人打才是真爷们。”
老爷子语重心长意味颇深深有感触有感而发地拍拍顾言肩膀。
顾言发觉在江辞家呆着是真自在,这老头有意思还和蔼,豁达又随心,难怪少和别人家来往也落了个好名声在外头。
越在这呆着,他就越发不想回家,家里氛围压抑又总有吵嚷,也不想在学校,上课下课乱糟糟的一片,也不知道每天都有什么好笑的,还要再被老师说上几句,还要忍着厌烦的人群。
他又在那大坑里盯着天空,树在周围延伸向天空,这视角活像被困在笼子的鸟。
江辞在坑底沿着边缘一圈又一圈地缓缓走着,手背在身后相互拉着,低头哼着什么,有节奏地迈着步子,时有阵风吹来,她泛黄的发丝在阳光下发着光肆意飞舞。
“你看啊,这里是一张大网,从山那头……”她坐下,一手搭着膝盖,一手伸出,在天空划出一道弧度,仰头盯着扫过整片青空的指尖,“到山这头……”
她收回手,突然转头低下看着顾言,笑得弯弯的眼睛没有平时的攻击感,但仍让人觉得被看穿似的,她又突然张开双臂猛的抱住顾言。
“一下把我们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