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半路,贺弃总算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他拉了拉马绳,放慢了速度。
膝盖上传来蚂蚁啃食般的痛意,他终于是忍不住想要问个清楚。
小忙他帮的心甘情愿,今天可是要闹出人命的架势!这可怎么行?
他伸了伸腿,放平受伤的膝盖,试探着开口:“茵茵姐……今天这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等了一阵都不见林文茵回应,他又轻声唤了句:“茵茵姐?”
依旧是沉默。
他开始担心林文茵出了什么事,赶紧勒马停车,掀开帘子查看。
借着柔和洁白的月光,贺弃总算完完整整地看清了林文茵的脸。
从见她第一面开始,贺弃就羞于跟林文茵对视。
他甚至拼凑不出林文茵完整地样子,只记得她笑莹莹的眼睛。
林文茵整个被月光包围,柔和不带一丝锋芒,也如月光般纯洁。
贺弃乱了心神,只觉得林文茵是不会做坏事的,他就乐意听林文茵的话,只要能守在她身边……
思绪飘的越来越远,贺弃摇了摇头,像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匆忙地放下了帘子。
他缓缓驾起马车,好让林文茵不被吵醒,一个人享受着静谧又美好的氛围。
——
林文茵回到迎客栈的时候,杏儿“蹭”的一下就从凳子上站起来,小跑着围过来。
“茵茵,你咋回来这么晚!没挨淋吧?!”
老何和小赵早就走了,只留杏儿点着一盏油灯在等。
杏儿担心地围着她打转,仔仔细细地把她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林文茵赶紧安抚她,拽着她的手,说:“没有……我一点事没有。雨都停多久了,没挨淋。”
杏儿低头有点委屈:“那就行,你可吓死我了!”
林文茵眯着眼睛逗她,“怕我不要你啊?”
“净瞎说!”杏儿脸红了红。
贺弃在旁边假咳两声,打断她们:“马上亥时了,赶紧歇息吧。”
林文茵冲他点头,突然面露为难,“你也是……那个,今天的事儿……”
贺弃不愿见她为难,“今天怎么了?”
他拍了拍脑袋,“今天茵茵姐的果茶卖的很好,真厉害!明天我们得继续卖呢!”
林文茵明白贺弃在替她解围,冲他感激一笑,“你最辛苦了,你也早点歇息。”
贺弃点点头离开,忍着膝盖上的伤,不想让林文茵有半点担心。
几人赶紧回各自的房间休息,林文茵和杏儿谁在二楼客房,贺弃则住在店里院子里的一间杂房里。
——
第二日一大早,贺弃就打开了迎客栈的门准备迎客。
他习惯了吃苦,即使没休息好浑身难受也拼命忍耐。
林文茵则晚了一个时辰起床,又是日上三竿才起来的。
她刚洗漱好揉着眼睛下楼,贺弃就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茵茵姐,要用早膳吗?”
林文茵摇了摇头,“今天说好要去我家把剩余的罐头和果酱搬来的,我起晚了,就不吃了,我怕耽误了生意。”
贺弃回她:“别担心,马车我找好了,是只健硕的成马,来回能省不少时间,你就吃点吧。”
林文茵惊讶于他的贴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何就从后厨走过来了。
“你这丫头,不吃早膳,一会坐马车会颠坏的!”
面对他的指责,林文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忙吃了块点心,喝了点米粥,就去了店外找马车。
她没让杏儿跟着,“除了我,就你知道怎么调配果茶了,店里可少不了你!”
杏儿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于是除了租车坊驾马的伙计外,就林文茵自己回了家。
许是林文勤说过林文茵会回来,她到家的时候所有的房屋门紧闭,院子里也并无任何暗卫的影子。
她也默契地不去打扰,喊了驾车的伙计帮忙,去地窖里把剩下的罐头和果茶全搬了出来。
等所有的东西搬完,那伙计累的倒在马车旁起不来,连连说道:
“姑娘你好大的力气,别的女子都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你却抱得动那么沉的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