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正主来了。
榑深没说话。
的确,姒笙的话不假。
那股他一直追寻着的气息,就在刚才,忽然之间,不复存在。
毫无疑问,已经跑了。
在将他们引过来之后,大张旗鼓的,跑了。
啧。
这世间有许多超乎常理的存在。
为了让其平衡,众人就制定了标准和原则,超出了那个标准和原则,就是他们该管的事了。
比如说,眼前这个因为自己的不幸,去残害别人的人。
杜黎嫣神识渐渐从那片黑渊回拢到现实的时候,她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里头,又漠又淡。
她打了个寒战。
却是在看清眼前景象的时候,苦涩的笑了:“所以,是我输了,对吗?”
姒笙将手往兜里揣了揣,看着她,笑:“你说呢?”
地上的人收了眼,敛了目光,挣扎却并不怎么狼狈的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
却发现她此刻已经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连指挥自己身体的余力,都显得如此笨拙。
杜黎嫣唇间溢了声低笑,她好像放弃了站起来,就那么半撑在了地上,仰头去看那居高临下的人。
“我原本,是有些侥幸的。”
那样厉害的存在,她一直觉得,招惹上她的姒笙,才会是那个落败者。
觉得多少有些无聊的时候,姒笙的烟瘾就会有些犯。
比如此刻,她下意识去摸了摸兜。
可才掏出烟盒,唇边就被人递了根棒棒糖。
轻轻的触在了唇边。
鼻息间有浓郁的水果香。
她动作一顿,偏头去看。
少年歪了歪头,扬了扬眉:“去孤儿院做义工的时候,小朋友塞兜里的,刚摸出来。”
默了一瞬,姒笙掏到一半的动作又漫不经心的塞了回去,“榑氏大少爷做义工,稀罕事。”
张唇,将那泛着果香的糖咬进了嘴。
榑深收了手,弯了弯眸,没说话。
姒笙回头,手却像长了眼睛似的落在少年的衣领角:“脱下来。”
然后去看地上的人:“本来以为,我会是你的句号?”
看着少女站在夜色里,单薄的病服,榑深低头看着落在自己领子上的指。
抬手。
笙笙应该是冷了,他的快点脱下来。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杜黎嫣沉默过后,有些不甘心,却不得不吐出这样的事实言论。
“所以,你后悔了吗?”姒笙唇瓣碰着,看她的眼有着淡淡的嘲:“杜黎嫣,你真的很蠢。”
她身侧的少年捏了下颚底的拉链,也不问,毫不犹豫将外套褪下来,伸手,放在了她在半空的手上。
什么也没说。
只是歪着头去看她。
眼底有微弱的星熠。
指梢顿了顿,姒笙垂眼看了看,捏着衣服换了只手,朝着某个方向一扔。
那边,被突如其来的衣服砸了个准的叶姝有一瞬间的懵,她扯下蒙住了头的衣服,抬的眼底,浑是诧异。
那人没看她,但声音是不容置疑的凉。
“穿上,下去。”
叶姝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外套,蜷了蜷指梢,然后抬眼,点了头:“好。”
她当时不过是,受不住心底的驱使,想要站的更近些,看看那个人都在做什么。
而如今看来,她在这里,不过一个,毫无作用的雕塑。
除了站着,便是傻站着。
少年眼底星色瞬间湮灭息鼓。
看着人离开的地方,榑深眼底暗色浮起,脸色有些难看。
他回眸,看姒笙的时候,一双深邃的猫瞳星点闪烁,轻声嘀咕:“那是我的衣服。”
“你说什么?”
姒笙分了思绪,没听清,偏头扫了他一眼。
榑深抿了抿唇,看了眼她捏在指腹间的粉色棒棒糖。
摇头:“没什么。”
地上,杜黎嫣看着姒笙:“你想说什么?”
姒笙便又回头,轻挑了眼尾:
“你是不是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身体越来的格格不入?你的大脑渐渐无法驱使你的四肢,那种不确定的失重感随着日夜的流逝越来越明显?”
“就比如,现在的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