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他惊呼道。作为一名战争老兵,琴图廖尼立刻认出了罗马人的意图:在地下挖一条隧道,直达格拉伦扎的城墙。然而,让他感到困惑的是,格拉伦扎位于坚硬的砾石层上,在大多数情况下,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准备大炮!”他命令道,声音严厉而坚定。
很快,两门大炮轰鸣着,向罗马营地开火。然而,令守军沮丧的是,炮弹没有击中目标。罗马人在最初的进攻中已经了解了火炮的射程,并相应地部署了营地。
当琴图廖尼对他的大炮的无效而大发雷霆时,朱斯蒂尼亚尼家族的贸易代表出现在了瞭望塔上:“尊敬的琴图廖尼大人,我听说希腊人已经开始挖地道了,这是真的吗?”代表保持着礼貌的笑容问道。
“这只是一个诡计,”琴图廖尼回答道。
“我们脚下的土地满是整片坚硬的砾石,强度比我们的城墙还要结实。他们继续挖掘地道是愚蠢的行为,不会带来任何改变,他们很快就会耗尽人力和资源,一切都是徒劳的。”
琴图廖尼试图安抚这位擅长商业谈判但几乎不懂战争的代表,而这位代表虽然看起来似乎并未完全被说服,不过此刻也只是不置可否。
接下来的几周,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格拉伦扎的城墙以及罗马的营地之间的空地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泥土和沙子被运出,守军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紧张。
与此同时,拉丁人尝试了各种策略来破坏罗马人的进展,包括佯攻、开炮和骑兵冲锋。然而,他们的所有努力都证明是徒劳的,留下的只有更多受伤和士气低落的士兵。
老兵们知道一旦罗马人用地道挖通城墙的成功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他们赖以抵抗的防御工事的崩溃、伴随着敌人的压倒性进攻。绝望的拉丁人试图挖掘自己的隧道,以对抗罗马人的隧道。
但令他们沮丧的是,城堡周围的地面确实是由砾石组成的,这使得他们的努力徒劳无功。
“希腊人怎么可能继续在砾石中挖掘?这根本说不通!”琴图廖尼一股无名火起,声音中明显透露出沮丧。
在他的视线里,罗马营地旁边经过近一周的作业,已经堆积起了一座巨大的土堆,这是他们在过去三周里挖掘地道所取得显著进步的证明。
“也许他们已经找到了穿过砾石的路?”这位贸易代表建议道,他的声音平静而镇定。
“这不可能。这肯定是某种诡计!”琴图廖尼拒绝相信他看到的一切。他转向那位代表,尽量平静地说:“我们会守住这座城堡。希腊人不会在格拉伦扎获胜。记住,如果野蛮的希腊人占领格拉伦扎,他们将取消授予朱斯蒂尼亚尼斯的所有贸易特权,这些特权是我亲自为你争取的。”
“当然,大人,”代表回答道,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离开了城墙。他正要下楼,一个仆人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道:“夜里有一艘小船抵达港口。有个信使要求见你。”
代表微微点头,脑子里回想着近些日子许多最新的信息。似乎出现了新的可能性,他知道他必须迅速果断地采取行动,以保护自己和朱斯蒂尼亚尼斯家族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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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琴图廖尼做完晨祷,走出教堂时,突然有十几名身穿盔甲的骑士迎面走来。猜到他们是来请愿正面进攻的,琴图廖尼面带微笑地走向他们:“我很欣赏你的勇气……”
“琴图廖尼勋爵,我们前来请愿……”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一定要有……”
“通过谈判实现投降。”
“耐心……什么?”
琴图廖尼震惊不已,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骑士们围着他,然后打开一条小路,代表突然出现,带着淡淡的微笑径直走向琴图廖尼。
“大人,我知道您英勇作战,我很钦佩。不幸的是,形势已经变得难以维持。希腊人……罗马人已经完成了他们的渗透和地道,他们现在随时都可以炸毁我们的城墙,毫不费力地屠杀我们。”
“幸运的是,罗马人昨天提出了投降建议,这确实是一个慷慨的建议:如果我们现在投降,罗马人将饶我们一命,我们可以保留所有的武器,以及所有可以步行携带的物品。罗马人还将把我们带到托科伯爵的领地。因此,我们强烈敦促您接受这样的和平提议。”
“你们……叛徒!”琴图廖尼的血管都因为愤怒而暴露出来,他的脸涨得通红。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拔剑,却发现腰带左侧是空的。然后,他想起自己把剑忘在了教堂门口。
“叛徒,我的大人,你的话太刻薄了。但你看,你误解了我们,我们所有人,都只想保护你的安全。我们都不想看到你死在无望的战斗中。”
琴图廖尼环顾四周,绝望地发现,身边除了贸易代表的雇佣兵外,居然还有不少他的心腹骑士。看到自己的贴身亲随们都露出了冷若冰霜的脸,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他的部下已经铁了心决定投降,他无能为力。
“唉……”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明智的选择,我的大人。”见其屈从了,贸易代表脸上露出了笑意,他扭头向身后的军士们说道:“告诉城外的希腊人,我们接受他们的条件。”
1417年5月28日,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亚该亚公国的最后一个据点,强大的格拉伦扎城堡守军向罗马人开城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