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朱静宜关键时刻会上演这么一出,朱高爔心里怪怪地,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他们毕竟是同一个父亲生的亲姐弟,允熥和静宜一起去的乾清宫,两个人跪在地上不肯起来,非要逼着父皇当面许诺”。
“小王叔怎么看?你和他们的想法是否一样?”朱高爔冷静地问道,他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最坏的结果。
朱楹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不懂政务,储君之位,父皇自有安排,只是希望将来无论结果如何,你和有燉,还允炆,能够宽容大度,允许落败的那一方当个普通百姓,生儿育女,好好活下去,我觉得这也是父皇的想法”。
原来是为了这个。
朱高爔紧绷的大脑神经不由得一松,露出童叟无欺的真诚笑容:“小王叔所说,我肯定能做到,至于太孙哥哥将会怎样,我猜不出”。
“那我就放心了,我会再找允炆谈的”,朱楹灿然一笑,如春日暖阳。
朱高爔受其感染,内心不由得放松。
和煦的阳光从云隙倾泻而出,洒在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暖,仿佛世间万物都在握手言和。
不知不觉,朱高爔豁然开朗。
这段时间,大脑神经太紧张了,患得患失。
因为害怕失败后一命呜呼,急于夺得那个位子,忘记当初为什么出发。
从马场出来,朱高爔径直回到菜园,稍作休息后,拿出自制的炭笔,将脑中的历史知识倾注于笔端。
一直写啊写,直到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
朱高爔半夜饿醒。
云飞在炉子上煨着小馄饨,见他睁开眼,立马去端下来倒进碗里,舀起一勺吹凉了放到朱高爔嘴边。
朱高爔一口吞下,热乎乎地汤水流进胃里,将心里的慌一扫而空。
食物带来的安全感让他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水利万物而不争,有间隙未必不能和解。
有燉闻声从对面的屋走过来,坐到罗汉床上。
服侍朱高爔吃饱后,云飞懂事地退出。
“太孙得了热症,梦呓连连,吕氏吓坏了,派人将静宜叫进宫,让她去跟祖父求情”,有燉缓慢开口道。
“爷爷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朱高爔沉吟着轻声问道。
看来,被收回处理奏疏的权力,朱允炆吓得不轻。
但是,他的储位危机,不是一场病就能化解的。
“我跟着祖父去东宫看他,不像是装的”,朱有燉说得很谨慎。
朱高爔不由得一惊,朱允炆不会是在装病博同情吧?
不过,这可真是一招臭棋,老皇帝最担心储君体弱,难以胜任繁重的政事。
“黄子澄和齐泰联名上书,劝祖父削减你的待遇,他们说:礼秩逾嫡,启争也”。
“祖父听后大发雷霆,骂他们离间骨肉”。
“你说的那些后来发生的事,祖父确实听进去了,尤其是十二叔被逼自焚的事”。
朱有燉语速很慢,朱高爔边听边思考。
“哥哥想再跟你确认一遍,那些全是真的吗?”有燉望着朱高爔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千真万确”,朱高爔斩钉截铁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