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方鸿煊案册上的第二桩案子也是出自这青阳镇。
“四处云游,仗剑天涯。”
最终,方鸿煊还是没有如实告知。
毕竟,他虽然是讨魔校尉,所到之处,隶属官差徭役不得阻拦。暗地里却也不便行事。
因此才有了埋甲轻装上阵之举。
至于四人,不过是萍水相逢,以后可能再也不见。也不便如数家珍的往外倒腾自家事。
“穿过这个村庄,再往西走约莫十里便能抵达青阳镇了。道长,我们就此别过。”
“保重。”
“保重。”
三人对着侠客郑重行礼,这才离去。
...
青阳镇本是极具江南特色的塞西城池,青阳城。春日里,灞桥斜柳,雨濯烟尘。
城内亭台楼阁,依山傍水好似人间仙境。居住于此的百姓皆以此为荣。
然而,这已经是三十年前的光景了。
近些年边关不宁静,再加上天灾人祸纷至沓来。几经曲折,这坚不可摧的城池也如同那绚烂到极致的烟火,烟消云散了。
樯橹灰飞烟灭
昔日偌大的青阳城也仅有一条主街道得以幸存,化作了如今的青阳镇。
...
侠客端坐桌前细细品味稠粥,不时夹上几根咸菜就着白粥卷入腹中。
许久不曾吃食一顿热饭热菜,侠客也是颇为感叹厨子手艺如何如何上乘。
透过窗户能清晰看见,街道中央左侧建筑上的牌匾写着清幽坊字样的牌匾
牌匾下方站着一位富家公子哥,他身着锦绣,腰佩玉环,其身后还跟着两名家仆打扮的壮汉。
只是这名公子哥,皮肤苍白,深眼窝,高颧骨,神态萎靡,浑然一副纵欲过度,身子骨即将垮塌的模样。
街道旁早已有了人影,皆是织鞋贩履,贩夫走卒之辈。
“竟是又赌了一夜,怕不是万贯家财也不够他这般挥霍的,真是个十足的败家子儿。”端坐在椅子上的短打糙汉眼中尽是艳羡。
他一手端碗,一手持筷。嘴里塞满了稀粥却也不曾含糊,鼓起嘴嘟囔着。
“嘘,你不要命啦!如今兵荒马乱,青阳镇谁人不知此间差役早已化作柳家的鹰犬?小心差役将你拿了去!”有人出声提醒。
糙汉闻言,面露惊恐。三两下喝完碗里的稀粥,便匆匆丢下一个铜板离去。
柳毅恒不曾多说什么,他仅是瞥向糙汉,身后的两名家仆便手提棍棒将糙汉从人群中攥了出来。
“公子,饶命。贱民一时嘴快,得罪了公子,还望公子饶命。”糙汉作势要给柳毅恒磕几个响头,却被家仆架住。
手腕粗的棍棒专门往糙汉头顶招呼,仅是片刻便鲜血淋漓,糙汉被打的遍体鳞伤,只见他出气多,进气少,若得不到及时医治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柳毅恒从怀中掏出一枚钱袋,随后他当着众人的面丢向了奄奄一息的糙汉:
“昨日手气欠佳,肚中正憋了火气。教训你这泼皮一顿,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这便是赏钱了。”
周围的人闻言,眼睛都泛绿了。仅是被殴打一顿,便能拿到几两银子。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