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除了曹叔森率游奕不时与楚州游奕厮杀,坡山口附近几乎没有什么动作。
拔略胡跟曹叔森持漆枪相对,每一次战马交错,都与死亡擦肩而过。
拔略胡胜在枪法精妙,曹叔森强在力大不吃亏。
凭你枪花万朵,我自一枪砸之。
“不错,再来!”
拔略胡将漆枪挂得胜钩上,抽出横刀,呼啸着打马冲向曹叔森。
曹叔森咧嘴一笑,收起漆枪,取出四尺长的单手平棱锏,一锏抽到拔略胡的刀刃上。
即便是在烈日下,依旧能看到迸射的火星子,拔略胡上好的横刀都迸了一个口子。
这就是锏这一类钝器的优势,势大力沉,抗造,一锏下去,铁甲表面没太大事,里头的人多半得伤到五脏六腑。
拔略胡再凌厉的刀势,也架不住曹叔森平棱锏玩命地砸。
加上曹叔森不要命的愣劲,时时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倒让拔略胡束手束脚,十成本事也就发挥得了八成。
拔略胡一声呼哨,麾下的一队游奕跟着他急转身,奔回了营地。
义军的游奕虽然骁勇,在灵活度上比楚州游奕还是差了点,不能及时缠斗、多留下几个人头,还需要多磨炼。
辕门前。
都尉楚中泽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马鞭骤然抽到拔略胡的脸上,咆哮连连:“拔略胡!跟反贼厮杀,你还留手,是私通反贼吗?”
拔略胡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伤口,拔出迸了几个豁口的横刀扔到地上:“全府的兵丁,看着这刀,有谁敢说我拔略胡留手,我自刎当场!”
看到横刀,楚中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一把威风可真耍错地方了,别说没人敢附和他楚中泽,就是真附和了,逼得拔略胡自刎,楚中泽可睡得安心?
说不定到了晚上,就有人借着营啸的名义,把自己的项上人头取了。
别将史难得阴阳怪气地开口了:“都尉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无罪也有罪;都尉说你无罪,你就无罪,有罪也无罪。”
“第一次阵线丢失,我都扛锅、罚俸一年,现在抽你一鞭子怎么了?”
上下官兵心头震怒。
打仗死伤也就算了,回来还要受这般折辱?
怎地,都尉楚中泽是见不得部下活着回来吗?
不知不觉,楚州兵看向楚中泽的眼神有点冷。
都尉的身手再好,能抵挡住几个兵丁?
楚中泽有些心慌,收了马鞭,强自镇静:“杀敌数量不足,本都尉略施薄惩。再有下次,军法不饶!”
转身回中军帐,楚中泽暗暗反思,自己是不是压榨过度了。
不应该呀?
无非就是吃空饷,外带每个兵丁头上刮二成粮饷,又不是不让他们养家糊口,哪来那么大怨气?
别的地方,都尉吃得更狠好吧?
理论上,这些丘八应该给自己供一块长生牌位才对,就是建一座生祠也不是不行。
楚中泽三省己身:是不是刮少了,是不是没杀人立威,是不是给他们脸了?
就好气!
要不是用人之际,楚中泽不惮杀了拔略胡这个鲜卑子立威。
“都尉,到现在为止,拔略胡那一队人还伫立在辕门处。”
亲兵小声提醒。
楚中泽一脚踢开亲兵,脸色铁青。
拔略胡这个狗东西,是在向本都尉要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