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盘孝忠的盐团相助,夺取盐城县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年头的官府,漏得跟筛子一样,私盐贩子的眼线早就布满了盐城县。
官府的人什么时辰出现在哪个路口、什么时辰会离去,盘孝忠他们甚至比县衙的胥吏还清楚。
所以,不用刁得意等三个团的兵力相助,新鲜出炉的盐团已经拿下了县城,并控制了半数官吏。
按照义军一惯的做法,审理完官吏之后,让盐团在县衙里安插自己人。
挟大势,盐团与义军收拢沿海盐场,却遭遇了原以为只会晒灰淋卤的盐场反抗。
憋屈的是,盘孝忠率盐团跟盐场打了一场小规模战役,败北了。
看着端坐在盐城县二堂的义军都尉安平,盘孝忠一脸羞愧:“盐团无能,未能折服盐场,倒让那小娘子收拾了一番。”
所幸是本乡本土的人,相互较技都有分寸,盐场那头也没下死手,盐团伤了一些人,却没有死亡。
就连盘孝忠身上都没窟窿眼,只是被枪干砸得一只手抬不起来罢了。
按照大势,义军完全可以碾压过去,任凭盐场的人武艺再好也没用。
这样解决倒粗暴简单,可盐城县的盐场不止一个,弄不好就是连锁反应,坏了义军的财源就麻烦了。
安薪坏笑:“盐场那小娘子姿色如何?岁数多少?可曾许配人家?”
安平飞起一脚,踹到安薪屁股上,安薪大笑着跑出几步。
以安平二十五岁的年龄,早就可以婚配了,奈何当私盐贩子的安平只纳了妾,没有娶妻。
所以,安平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他就是未婚青年。
造反之后,妾室遣散了,安平恢复了单身的日子。
不是在征战,就是在转移,颠沛流离的日子让安平起不了杂念——他的眼光也比较高。
作为从小跟到大的长随,安薪当然了解这一点。
也就是义军稳稳占据半壁楚州,有了扎扎实实的地盘,安薪才敢撮合这事。
盘孝忠多少领会了一些安薪的意思,恭敬地回话:“回都尉、安校尉,小娘子秋氏,年方二九,家中唯有一父、一弟,容貌不敢说绝美,端庄、英气。”
“小娘子向来目无余子,世俗男子皆不入眼,都尉一表人才,又能征善战,当是良配。”
安平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
合着义军几千人马,武力不能折服盐场,得靠本都尉出卖男色?
对于娶妻,安平倒也不反感,只不过他的审美跟常人不一样。
打住!
不要胡思乱想,安平不是重口味、专对丑人有兴趣!
安平并不喜欢柔弱的小娘子,倒是对习武的小娘子有兴趣,容貌中上就能满足了。
在礼崩乐坏的时代,娶得一个绝色美人,有能力护住,那是美谈;没能力护住,那是笑话。
毕竟,连帝王都喜欢爬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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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氏盐场。
十八岁的秋小娘子手执木枪,裹头束发,杏眼圆睁,远山眉挑起,率五十名青壮堵在入盐场的道路上,面对一团义军毫无怯意。
习武的小娘子,肯定不如以色侍人的女子柔媚,肌肤也稍稍粗糙,却平添了英姿飒爽。
安平下马,也没废话,手中木枪抖了个枪花,孤身向秋小娘子走去。
安平吃惊地发现,秋小娘子的枪法与自己不相上下,就是力量也没有相差太远。